渣攻决定满世界秀恩爱[快穿](170)
皇帝进来便遣退四周,走到离卞岁一不远的位置。
“陛下觉得陆将军此人如何?”卞岁一一改之前闲散曼丽的姿态, 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皇帝早已见怪不怪, 他略微思索:“朕观此人尚可, 虽然此次陇州城一事因他失陷,但念在初次,且此人瞧着并不像平庸之辈,也许多加历练, 不失为一员大将。卞先生觉得呢?”
卞岁微微皱眉, “我看此人举止稍显轻浮放荡……”
皇帝大度道:“卞先生不必担心,习武之人难免不拘小节。”
卞岁一本想把他离开宴会以后的陆启元所作所为告诉他,但忽然想到那人拙劣的打油诗, 突然觉得这种事情是在是说不出口,再者就算说出来,不说皇帝现下也没有合适的接替人选, 就是有,陆家旧部想必也会因为变更愈加不满。
于是他调转话头, 并未提及陆启元宴会上的荒唐举动, 只是说让皇帝派人仔细调查最近陆将军和朝廷内其他人的关系往来, 又把手中的名册递了过去,“我在上面圈了几个人,陛下小心调查,若是身世清白,可用。”
皇帝大喜过望,一一应下。
两人又谈了朝中的一干事务,如今三皇子和四皇子虽已亡故,但也留下了子嗣,其中四皇子之嫡子赵余,也已经被立为王爷,本应在半月前去往属地,却一直称病未曾动身。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这时,心思昭然若揭。
一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皇帝才离开。
当然还要在门口好一阵依依惜别,皇帝还要面带歉意地捧着卞岁一的手:“爱妃,近来公务繁忙,朕还有事,有空再来看你。”
卞岁一在门口倚栏遥望:“陛下慢走......”
慢慢看着那明黄色的身影远了,卞岁一才回了屋,外面起了风,只是吹了片刻,喉咙间的痒便纷纷涌了上来了,他弯下腰,像一柄薄刃的弯刀,低低地咳嗽了好一会儿,咽下旁边侍从递过来的药。
他体内余毒未清,还需调理些日子。不过也是因为这毒,让他们得以知道赵余的狼子野心已经到了这般田地。
他这毒是前几个月有刺客刺杀皇帝时,护驾时中的,对方被他斩于阶前,却在临死之际从嘴中吐出一只飞镖,直至皇帝面门,事关紧急,他只得用手臂去挡,当时事出匆忙,又急于调查幕后主使,便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哪想这从刺客嘴中吐出的飞镖,竟然还沾了毒,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虽然吃了解药,但短时间内体内的毒素还是难以清除。
追究刺客的底细时,他们了解对方是与赵余交往甚密的一位武将手下的一个无名小卒,可惜没有足够的证据,最后也只是罚了那武将。
许是因为余毒的缘故,卞岁一胃口不佳,下完一盘棋,又将这几日看过的书读了几页,见夜色沉沉,倦意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便熄了灯,早早休息了。
他身体疲倦,精神不济,却又是常年地难以入眠,闭目多时,堪堪得以浅眠。
蓦地感到气息不对,卞岁一便瞬间睁开眼睛。
他把眼睛循着感觉落在房梁某处,在如瀑布倾泻的月光之下,渐渐看清了那人。
卞岁一呼吸一窒,他只有枕下的匕首,以前随身带着,仗着它小巧锋利,在如今的处境之下,却显得劣势。
他想静待对方靠近,再一击毙命,对方却似乎没有靠近的意思。担心他此时离开去刺杀皇上,卞岁一终究还是开了口。
“今日殿上的撩拨还不够?夜里还要来我这里卸些□□?”
他声音冰冷冷地,在一片静谧中像是流水击石,吓了梁上人一跳。
陆启元没想到卞岁一突然醒了过来,他并不理他话中的冷冽,玩笑般回应:“好啊。”
“那你过来。”卞岁一端坐起来,手抚在枕边,面上恰如冬雪初霁,全然邀请之意。
夜色昏靡,陆启元从房梁之上一跃而下,“想不想换个皇帝?”
他的野心昭昭全然不加以掩饰,惹得卞岁一心中冷笑不已,猛然生起的恼恨夹杂着说不清的怨怼,倏忽间涌上心头。
“换成你么?”短柄匕首骤然掷出,铮——地刺破了空气,以一往无前的架势向前,直至撞击出一声脆响。
浓云擦过了月亮,黯淡过后是越发的亮,匕首倾斜着扎进梁间木头里,面前的人已然消失不见踪影。
*
陆启元溜出承乾殿,一路钻进后花园,再绕过竹林和凉亭上的守卫,七扭八拐进了无人的角落,他本来今晚只能是心血来潮,没想到承乾殿的守卫并不多,才让他得了机会。
刚刚卞岁一的那柄匕首差点要了他的命,陆启元只得知情识趣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