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老是你(88)
乍一听确实很多,横竖内应的事儿是指望不上了,夏和易泄气地摆摆手,“好吧,等到北地了,给你买几头羊放放。”
怎么总出师不利呢?想攻略一个爷们儿,可真难啊。她垂头丧气地回到马车上,“王爷,我回来了。”
赵崇湛简直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迎面就说:“你那个北地骗子,筋骨上是个好苗子,打明儿起我让人教他些拳脚功夫。日后万一你遇上什么事了,他还能帮把手。你花银子买了人,总归是要物尽其用。”
感动得夏和易差点当场泪眼花花,武宁王竟然还分神惦记着她的人,这么说来,他脾气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坏,就拿那帮镖师来说吧,虽说人都给捆起来了,至少吃喝不短,每日用完膳还给松绑活动活动,人情味儿十足。
这世上怎么能有武宁王这么善良的人啊!
夏和易也是后来回想起来才发现的,无论是下棋还是掷骰子,每逢她搞小动作使诈,他就往车窗外看风景,无一例外,凭白让她赚银子。
她在家里,平时也就是跟几个丫鬟玩,丫头们月例银子挣得不容易,夏和易不好意思下狠手坑,总觉得不那么尽兴。
而武宁王就不同了,钱多,还装傻,玩伴佳选,简直就是男菩萨。
她从前听人说过,京里的世家子弟里也有不少这样的,找个合心意的陪玩不容易,但凡碰上几个,就大方花钱养朋友。
武宁王大概也是这样的吧,一路上都困在马车里,干闷着多无聊,闲来拿她打发打发时间。
这么一想来,其实她对爷们儿与爷们儿划分得很清楚,尽管知道不应当,在她心里,丈夫还是万岁爷。
至于她和武宁王,虽然抱也抱了搂也搂了,夜里也一块儿在马车里合衣各歇过各的大头觉,哪怕全身上下长八张嘴都拉扯不清干系了,按照世人的标准看来,如果以后武宁王不要她,她得进绞了头发进庵庙,可夏和易觉得他们目前充其量算是玩伴的关系。
她的这个玩伴呀,人傻钱多,又可怜,天天挨欺负,只能用发脾气拍桌子的方式排解,夏和易欷歔地想想,觉得真是令人充满了同情。
因为多了一层恻隐之心,夏和易对他的感情真挚了不少,但真挚归真挚,到底该怎么亲近一个男人呢?她说不好,没有经验,那万事都顺心顺意总成了吧?武宁王花钱买她玩儿,她就尽心尽力地陪玩。
她胳膊撑在方几上,对着对面的武宁王展现出了空前的热情、笑得前所未有的灿烂,“王爷,您今儿想玩什么?熬鹰还是斗鸡,实在不行我给您抓两只蝈蝈回来。只要我会的都能陪,我不会的即刻去学,您感兴趣什么,只消吩咐一句,我舍命陪君子,什么都能玩儿。”
赵崇湛听了她的话,只觉得头疼。原本是想缓和头先和她之间滴水成冰的关系,当冤大头花了大价钱,还借着六河卖了一回惨,结果眼下关系是缓和了,但完全偏岔到另一条路子上去了。她这是打算当亲王妃的态度吗?她到底知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爷们儿示好?这往后到底是想当夫人还是要当小厮?
赵崇湛很发愁,她总不开窍,这样下去不行。
可是现实困难都好解决,偏攻心最难,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办法。
他对她的穿着打扮很不满,“先把你这身衣裳换了去,小厮打扮算是怎么回事。老泾国公家风严谨,要是瞧见你这个样子,是为夏家蒙羞。”
说到衣服,夏和易惆怅的却是另一件事,凑近了,手扯着领口,呼呼往他面前扇风,“王爷,今晚咱们能进城找间客栈投宿吗?实在脚程赶不及,住个驿站也行啊。天儿热,您闻,我这都快臭了……”
她不经意的时候,反倒能歪打正着到正题上。
扯开的交领露出脖颈前一片白花花的皮肉,毫无阻拦地戳进了他的眼眶子里。
第41章
◎上夜◎
赵崇湛没料到她这神来一笔,整个人都惊了,只觉得心跳隆隆地响起来,由鼓点急速响成接连不绝的鼓阵,她所谓的臭是半点没闻着的,熏香的浓郁花香气散得七七八八了,扑鼻而来的是她本身的味道,像清晨还滚着露珠的青草。
不止心跳如雷,他还被一片雪白晃得眼前发昏,口干舌燥的感觉从胸腔里袭上来,不是像醉酒就是像醉茶,他这是晕人皮还是晕草木香?别不是晕夏和易吧?不应当啊,上上辈子和皇后做了三年夫妻,要真是晕人,都怎么御幸的?
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说话的,反正表情是做不出来了,语气也平直到可怕,“你往回撤撤,熏到本王了。”
夏和易猛地臊红了脸,赶紧把臭气出口捂起来,“哎呀,这可真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