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老是你(139)
夏和易停下步子,很是激动地问她:“真的吗?很厉害吗?把她们都唬住了吗?”
秋红用力点头,赞道:“那架势,拿捏得十足。”
夏和易嘿嘿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凌厉,沉浸在“哇我可是个掌家小天才”的自得里,信步向前晃去了。
只是后宅子里人多了,万事都变得缠黏,夏和易趁着天亮送走了一帮哭哭啼啼的,可晌午之后,她在门上守着下人往檐下挂大红灯笼,又听见了一阵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从大门外飘过来,断断续续,连绵不绝,跟哭灵似的。
秋红皱着眉往门外望,“怎么还没个结果了,哭一下午,还赖着不走?”
挑灯笼的小太监很机灵,一听便道:“小的去看看去。”
夏和易面色淡淡地说不必了,“八成是王爷回来了,正在大门口跟王爷诉苦诉衷肠呢。”
春翠很犹豫地凑到耳边,“姑娘,咱们要不还是去看看?万一她们编排您什么舌根儿……”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万一王爷再信了,对姑娘产生什么芥蒂,又或是对那些女人旧情重燃……
夏和易摇摇头,没说话。
也是个试探的机会罢,昨儿都把话说开了,如果武宁王真是那么拎不清的糊涂蛋,那这门亲事也不必结了。
果然没过多会儿,赵崇湛寒着脸大步进来了,一路嫌弃地掸着衣袖,不如何高兴的模样。
“您回来了。”夏和易笑着迎上去,绝口不提刚才的哭声,只拽了他的大氅的系带,“您瞧那灯笼。”
赵崇湛被她勒住了命门,只能顺着她走,再顺着她的指尖去看檐下,一排红彤彤的灯笼,在尚未化尽的白雪里飘动。
他怀着不详的预感挑了挑眉,“我怎么觉得你没什么好话。”
夏和易笑着说:“您说对啦,你看像不像猴儿屁股?”
赵崇湛一言难尽地滞住,斥她不害臊。
“您说着啦!”夏和易毫不愧疚地点点头,伸手轻轻抚掉他乌浓睫毛上的雪花,“我饿啦,一块儿进点小食罢。”说话儿就把他往屋里拽。
至于进小食为什么要清空下人,还要锁上门,心怀鬼胎的夏和易冲他眨了眨狡黠的眼。
赵崇湛被那个盈满波涛的眼神晃得思绪发散,从猴儿屁股一路联想到别的什么屁股,脚步都飘了,毫不挣扎地跟着一头栽进了房里。
门口哭灵的姑娘是怎么料理的,夏和易没再去打听,反正是再也没出现在她眼前了。她没有多余的慈悲心,已经再三给过机会,犯不着好心肠泛滥。
不知怎么的,武宁王府的新夫人手段厉害的传言,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北地,北地尽管较他处贫瘠,官僚和富户还是有一些的,没人再起往王府送美人的心思,算是额外之喜。
日子终于紧锣密鼓又悠闲散漫地来到了二十八。
前一日夜里,夏和易生怕武宁王还搞了什么大动作,特地去找他一趟,尤其真诚地嘱咐道:“我和您成亲,只要有我们两个人就够了,多余的什么都不用,您懂我意思吗?”
武宁王端着下巴思忖片刻,不知道琢磨了些什么,然后肯定颔首道:“你放心,交给我罢。”
夏和易见他那么笃定,自然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因此成亲这日起来,她唤了几声,没人应声,奇怪地拉开房门,入目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连扫雪的动静都没剩下。
敢情偌大的王府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连个伺候梳头更衣的人都找不着了。
“您缺心眼儿啊!”夏和易冲着雪地尽头走来的人扔了个雪团子。
第64章
◎水◎
没人伺候,擦牙洗脸这种小事儿,夏和易算是勉强自己能成。穿衣服是赵崇湛帮她的,他左手攥着一块红绸布,右手挑着一条青锻带,站在那里由衷叹道:“你们女人的衣服怎么这么复杂。”
夏和易没理他的伤春悲秋,她忙得手忙脚乱,蒙着眼睛糊弄鼻子地任武宁王给她乱穿,那带子系得横七竖八的,横竖大衫披上,里头的混乱没人瞧见。
衣服算是套上了,头发还乱着,她坐在妆台前,苦着脸面对一整盒象牙描金带彩什锦梳具傻眼,光刷子就有八把,平常看丫鬟们梳起来麻利又快当,自己上手才明白其中门道重重。
视线刚落在右侧的月牙梳上,武宁王已经探手把梳子拿起来了,站在她身后,一副要自告奋勇的架势。
夏和易诧异扭身回头,“您还有这份手艺?”
赵崇湛握着梳子,像握着匕首锋利的刀沿,昨儿拿六河的脑袋练了小半夜,算不算能出师不好说,到底术业有专攻,心里的紧张没表现出来,按着她脑袋正回去,“别动,少影响本王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