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缓了一会，接着把眼泪擦干，眼泪来的突然，他的眼眶都没有红，就像那些软弱从来没有出现过。随后白沐若无其事找出柜子里的打火机，将照片全部焚毁，他静静的看着那些照片一点一点化为灰烬，发出刺鼻的难闻气味。

盒子和玫瑰被扔进了垃圾桶，而那套白色的西装，他拿在手里看了许久……最终还是留下了。

他没有反抗的能力。

白沐将西装扔到床上，侧身静默的看了一会，接着转身靠在了窗沿的墙边，他仰头向后，全身像是忽然没了力气。刚刚仿佛不是烧几张照片，而是爬了一座高山，让他感觉身心俱疲。

白沐靠在窗前发着呆。晚风拂过，他微乱的发丝遮住了眉眼，鼻梁高挺，桃花眼半睁，眼位有一点上翘，唇偏薄，下颌线分明。月光照耀下，光线柔和，他的脸庞晕上了一层朦胧，像圣洁的天使坠入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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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

手机嘟嘟两声，七点三十分，白沐准时收到了消息。简单两个字，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白沐看着消息没有理会。他从窗户望向楼下，一个人与他的目光遥遥相对，楼层太高，他其实看不清何纪宁的眼神，但已经可以想象出她的表情和眼底的恼怒。

他漫不经心地拉上窗帘，游戏才刚刚开始，仅仅是“下来”这两个字还不够。他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来做这一场戏，那自然要演的尽心一点。

白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烫，高烧令他有些昏沉，但脑子里一直有一根弦仅仅绷着。白沐眼睑低垂，长睫毛掩盖了眸子里的晦暗，他只是想自保而已。

不一会儿，手机又传来声音，新的消息传来：白沐，不要惹我生气

窗帘后，白沐面无表情发出一条消息：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可以不去吗，我求你了，我真的很难受

何纪宁回消息了：五分钟内下来，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白沐看着消息，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换鞋出门，今晚的天空布满了星星，可惜的是城市的喧嚣声掩盖了夏虫的蝉鸣。

何纪宁看着下楼来的白沐，面上冷意稍缓，看着他有些发红的脸问道：“真的生病了？”

说着何纪宁手附上他的额头，感受到手下的偏离正常体温的热度，眉头微不可见皱了一下：“还挺烫人。”

她看着白沐的眼睛，眼神冷了两分，继续道：“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你来不可吗？”

白沐低下了头，声音也低了一些：“知道。我不该背着你去试张导的新戏。”

“白沐，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都忘记自己是谁了？”何纪宁捏着白沐的双颊，抬起他的下巴。她的眼神很冷，手上用力，白沐的双颊瞬间红了起来。

“对不起……我真……真的很喜欢演戏。”白沐挤出一句话，何纪宁听他的解释，将手放开了。

白沐急着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太喜欢洛离这个角色了，所以才去试了。纪姐，我们当初说好的，你允许我继续演戏的。”

“上车吧。”何纪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再接那个话题，边开车门边道：“今天晚上别回来了，跟我去君夜北苑。”

这是何纪宁的一处房产，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第四章

白沐僵了一下，随即笑容灿烂，对着她露出一点为难的神色：“纪姐，我今天真的不太舒服。”

何纪宁坐着车上，侧头看着他，眼神似笑非笑，语气嘲弄中带着冷意：“白沐，不要跟我玩花招。之前不碰你，是我乐意陪你玩一下相爱情深的戏码，但现在我不想玩了，所以你最好识趣一点。”

白沐脸色有些不自然，何纪宁从前也提过这件事，但白沐都找借口糊弄过去了，她似乎从来没有强求过，这样的态度和语气还是头一次。

“好。”白沐对着她笑了一下，毫不在意的样子，“不管早晚我都是纪姐的人，今晚就今晚呗。”

他侧头看着窗外的绿化带和霓虹灯闪耀的店铺，渐渐的，天空飘起了小雨，像空落落的城市泛起一丝伤感。淅淅沥沥的雨来得突然，而且越下越大，等他们到达慈善晚会的酒店时，外面已经是倾盆大雨。

他们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了一楼大厅，外面嘈杂雨声都被隔绝开来，这里如同另外一个时空。人群穿着优雅得体的服装，来往交酬，暖色的灯光照耀在高脚杯的红酒里，潋滟流光。

白沐乖巧听话的跟在何纪宁身后，目光四处扫视，他的目光在扶梯转交出顿了顿，接着若无其事的转开。何纪宁四处与人交谈，他趁着空档，附到她耳边低声道：“我有些头晕，能不能到旁边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