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躲。”温白又往后退了一点。

顾曦曦目光从他脚尖往上挪，盯着他瞧，“你是结巴吗？说两个字都卡壳儿？”

温白急促摇头。

“嗯？”顾曦曦挑眉。

“我不是结巴。”

“哦。”

又沉默了。

黄昏的天空被乌云笼罩，比平时要更黑一些。

温白又走神了，不知道放学这么久了自己还没有回家，爸爸会不会着急找自己。

“今天我生日。” 身旁的女孩倏地又开口了。

温白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有些木楞的说：“哦，生日快乐。”

“谢谢你送的面包，虽然有点难吃。”

女孩皱了下眉，有些烦躁的撸了一把头发，“我跑出来是临时决定，忘记拿钱了，下次请你吃蛋糕。”

“啊……不用，不用谢。”温白顿了顿，又温吞道：“也不用请我吃蛋糕。”

“那不行，你得陪我过一个生日。”

温白壮着胆子问：“生日，你的爸爸妈妈不陪着你吗？”

“切。”

顾曦曦嘲讽地嗤笑一声，“他们忙着赚钱，吵架，还有打我。哪有闲心去记我的生日，我这次考砸了，回去肯定又是一顿揍。”

“那……你努力学习，争取下次考好一点，不再挨打？”

“努力个屁，我爸肯定会说，我这次考了年纪第三，上次是年纪第一，所以退步了。”

顾曦曦撇了撇嘴，“退步了呢，我妈就会不喜欢我，她有好几个私生女呢，要是我做的不好，我妈就不要我这个女儿了，换一个。”

“你真厉害，能考年纪第三。”

温白崇拜的眼神看着她，随后语气低落下来，“我妈也不要我了，可能是我太差劲了吧，我从来没有考过年级前三。”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偶尔沉默一会儿，直到温白的父亲来接他，雨势也渐渐微弱。两人互相告别，顾曦曦冒着细雨走进了街道。

第二章

那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对他们来说，那是意义非凡的一天。

温白第一次交到一个勉强算朋友的人，至少她没有欺负他，也不嫌弃他没有妈，顾曦曦安慰他。

不是他不好，是那个女人不配做他妈。

温白觉得她说得不对，他妈妈一定是有苦衷的，一定是他做得不够好。

两人约好了下周一公园见面，那天没下雨，太阳还留有余晖，露出半个脸。

温白给顾曦曦过了一个生日，然后她们并肩走在小路上，角落传来几声猫叫，温白拉着顾曦曦走过去。

草丛里钻出一直黄色的流浪猫，瘦小嶙峋的躯体，加上脏兮兮的毛，实在谈不上可爱。

“喵～”

“好可爱。”

“你眼睛有毛病，这玩意有病毒的，别乱碰。”顾曦曦拉住温白，下意识皱眉。

“放心吧，我不会碰它的。”温白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了小鱼干。

“以前我就经常喂它们，觉得可爱会上手去摸，有一次我喂了饼干，看着它低头吃东西很乖的模样就上手去摸，结果不小心被它咬到了手。”

他放下小鱼干，往后退开些距离，“后来被爸爸知道了，他发火打了我一顿，送我去了医院。”

“其实就是一个小伤口，可是爸爸说有病毒。”

“那你现在还喂它？”

顾曦曦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别说喂食，她以后遇到流浪猫，可能会忍不住动手把它打死。

温白朝着顾曦曦狡黠地笑，“后来我就学聪明了，我喂它的时候都要离远一点。”

顾曦曦要说的问题不是这个，她看着温白盈满笑意的脸庞，脑子突然卡壳了一下，语气莫名，“那你可真是聪明。”

温白笑了起来，灿烂若阳。

顾曦曦原本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有点傻，但是挺可爱的，她想。

这时，脚下咕噜咕噜滚来一块石头。

“哎！”

又一块石头飞来，这次也没扔准，落在那只猫旁边，它竖起毛，尖叫了一声，叼着小鱼干跑了。

两人回头，后面是一个小胖子，扎着两根麻花辫，脸上有几点雀斑，她扬着下巴嚷了起来，“温白，你爸爸又去偷人了吧，还给你生出了一个妹妹来！”

她身后一群孩子笑了起来，“哈哈哈……没妈的小杂种又多了一个！”

顾曦曦扯着嘴角笑了起来，她很久没有打架了。

温白紧张地拉了一下她的手腕，“别理她们，我们走吧。”

“说不定是他的童养媳呢，以后长大了就娶他。免得像他爸一样，找的女人都不要他！”

“你闭嘴！你根本就是胡说！”温白声音软软的，连一句凶一点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说的可是实话，你要不是小杂种，为什么我们都有妈妈，就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