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经商,虽说也让秦王帮了许多,尤其是佳膳楼大开方便之门,她这些银子,合该分给殿下才是,可殿下不是不要,那便是她的,比起前些天,每日都是银子流水般的往外花出去,如今终于有银子进账,哪怕是十两银子,她也十分兴奋的。
可秦王这话,倒像是笑话她一般,哪能喜悦。
“哈哈哈,是本王说错话了,莺莺莫恼。”裴烬捏了捏她的鼻尖,瞧她恼怒的小模样,生动的很,连生气也是这么的美。
“哼,殿下分明就是瞧不起莺莺。”云莺扁着小嘴,挪开视线,偏头坐着。
“本王哪有,十两银子的确是多,可以买不少好东西呢,莺莺真厉害。”裴烬见她发小脾气,娇俏可爱,心里头怜爱的紧,将人抱到腿上坐着。
云莺却挣扎着想下去,“殿下说错话还未道歉。”
“本王有错,对不住莺莺,这样可好?”
“殿下没诚意。”云莺眨了眨眼望着他,别提多无辜了。
裴烬失笑,这句话怎就如此耳熟呢?似乎是从前云莺对他说的。
“那莺莺觉着本王如何做才算是有诚意呢?”
“殿下得罚酒三杯。”云莺拿过酒壶,“这本就是为殿下酿的,殿下一定要喝完。”
“既如此,为何还要罚,本王得全部喝光才是。”裴烬低头亲了亲她的唇,接过酒盏一饮而尽,赞叹道:“不错,莺莺的手艺极好。”
“那殿下吃个四喜丸子,这是莺莺亲手所制,莺莺想感谢殿下,可身无长物,莺莺所有都是殿下所赐,故而才亲自下厨,殿下可莫要恼莺莺。”
云莺夹起一个丸子递到裴烬唇边,他张嘴咬了,吞入腹中之后才道:“本王为何要恼,莺莺如此费心为本王准备惊喜,应当有赏才是。”
云莺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殿下不是不许莺莺下厨吗?”
裴烬闻言点了点她的眉心,“莺莺,你说这话可亏心不?这几日难不成你下厨少了?本王何曾管过你?”
这几日她教厨娘做药膳,哪一日不是泡在厨房里头,他自然是晓得,却也没拦,她难得想做一件事,裴烬也不想让她不喜,可如今反倒说这样的话了。
云莺垂了垂卷翘的睫毛,有些心虚,“原来殿下晓得,那为何之前在扬州……”
不让她下厨,还说她的手艺不好。
裴烬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揉捏着,“你这一根根手指似葱段一般,在云楼还能养护的这样好,可见你花了功夫,何必要下厨,让油污脏了手,下厨多了会伤肌肤,肌肤便不会再如此细腻了,本王那时便说了,奈何你并不曾听进去,难不成你觉着本王真有如此霸道,不许你这,也不许你那吗?”
裴烬算是明白了,从前说过的那些好话,云莺是一句也不曾记得,倒是对她的哪些不好,字字记在心上,可真是记仇。
她这般,还真担忧云莺会将他强逼她回京之事记挂在心上,他日也来翻旧账。
云莺听得这些话愣住了,垂眸望着手指,云楼姑娘的肌肤都是用方子细心保养出来的,肤如凝脂,这是云姑对她们的要求,她从前也是在意的,可入了王府,似乎也不是很在意,殿下看着不像是好美色之人,若不然王府诸多美人,为何他一个也瞧不上?
原来殿下说那些话,是为着她,不愿她伤了肌肤,这样一想,似乎是她误会殿下了。
云莺摇了摇头,抬手圈住裴烬的脖颈,“莺莺没有,在莺莺心里,殿下是最好的人,莺莺只是怕惹了殿下不快。”
回京也有大半个月了,殿下待她的确十分好,王府里头,如今谁不艳羡她,就是上京,也有不少议论她的,这些都是殿下对她的好。
除去偶尔殿下阴晴不定,近日倒也少了,殿下如今是待她最好的人。
好到,云莺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好日子。
裴烬的大掌搭在她腰间,扬了扬薄唇,“本王似乎并未对你发过脾气,你胆子就这样小?”
有时胆小如鼠,战战兢兢的似个鹌鹑,有时又胆大的似个妖精,动辄就要吸了他的阳气。
云莺靠在裴烬胸前,嗓音低柔,“殿下不知,您在战场上杀伐五年,不怒自威,气势十足,莺莺只是小女子,怎会不怕,这上京人人都是贵胄,唯独莺莺无依无靠,莺莺不仅仅怕殿下,也怕上京城里的所有贵人。”
现下想想,裴烬的确并未对她发过脾气,可只要他稍微冷一冷脸,云莺便被吓得不行了,哪还需要他发脾气。
说到底,两人差的太多,他是天之骄子的秦王,而云莺只是世间的一抹飘零着的浮尘,这些差距横亘着,殿下只需要张张嘴,便能让云莺死无葬身之地,哪能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