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她尽量让自己的头部和脊椎紧贴在电梯墙边。
“你……你在做什么呀?”
严幼初看着姜姒的一系列操作,满头问号,在极度恐惧中,她分出了一点心神询问。
“不想死就照做。”
姜姒娇叱道:“现在,放低你的身子。”
严幼初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这时,她少了刚才嚣张的气焰,乖乖听从姜姒的话,模仿她的动作,紧贴在电梯上。
话语中满是恐惧:“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姜姒倒是多看了严幼初一眼。
姜姒和严幼初有一个共同点,两人都怕死。
严幼初从小被绑架过,她养成了一个性子,她非常害怕遇见那些突发事件。
而严幼初采取的方式是,待在家中,成了温室里的花朵。
减少外出,减少交友,减少一切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但姜姒与她截然不同。
因为上辈子姜姒的家庭背景,她难免会遇到刺杀。
姜姒怕人在马上做手脚,她逼着自己练就了精湛的马术。
姜姒也怕水,可她强迫自己精通游泳。
每一次危险发生时,她都能安然应对。
严幼初以为姜姒不会回答她了,她拽紧了栏杆,正在焦灼地等待死亡时……
旁边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我不会死。”
姜姒的声音很坚定,也很自信。
“所以,你也不会死。”
姜姒不知道。
她简单的一句话,对16岁的严幼初,造成了什么样的冲击。
严幼初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她壮着胆子拉紧了栏杆,一步步挪到了姜姒的边上。
姜姒没回头,只感知到旁边多了一团热源,她蹙眉看了过去。
“我能拉着你的衣角吗?”
严幼初弱弱地询问道。
毕竟,这里只有她和姜姒两个人,她连停电都害怕,更别说,遇到这样的情况了。
姜姒有些头疼。
“不准……”
姜姒还没说完,严幼初的手就拉上来了。
接下来,姜姒看着严幼初变本加厉,把身子也靠了过来。
将她的一张脸都贴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严幼初悄咪咪地把脸靠了上来,她贴得很紧。
挤着那张青涩的小圆脸有点变形。
姜姒很淡定。
电梯虽然有了故障,但信号没断,短时间内,她发了求救信息给郑管家。
一秒后,就收到了郑管家的回复。
外面的援救正在抓紧进行。
此时,姜姒也能分出注意力,来继续嘲笑严幼初。
姜姒笑了笑。
“你倒是挺像只白色小海豹的。”
刚低下头,姜姒就对上严幼初哀怨的眼神。
似乎在埋怨,现在的情况如此危急,她还能笑得出来。
紧张许久,严幼初的情绪却被姜姒的话打断。
她开始认真思考,姜姒是什么意思?
就是嘲笑她脸上肉多咯!
严幼初直起身,准备反驳,电梯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
这次情况没好转,电梯顶上的灯明明灭灭,像极了恐怖片的拍摄现场,在严幼初的幼小心灵上再次划了一道伤痕。
她怕死,她也怕鬼。
严幼初再次牢牢抱住了姜姒的胳膊,恐惧重新占据她的全部心神。
“啊,谁来救我,我要回家!”
“救命啊,这里有鬼!”
姜姒觉得她一天的耐心都在这里耗尽了。
幸好她旗袍外面还搭了件外套,不然严幼初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把她新做的旗袍都弄脏了。
姜姒甩了甩手臂,没甩开。
再吵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当场把人踹开。
姜姒的耳膜都被严幼初哭爹喊娘的嚎叫声震疼。
她没好气地沟通。
“别吵了!”
“呜呜呜——”
“闭嘴,再吵电梯就沉了。”
“你是在说我胖,呜呜——”
“这世界上才没有鬼。”
“你骗我,恐怖片都是这么说的!”
简直是魔音绕耳。
姜姒头一次对一个人没辙,怎么严幼初的脸皮比陆星沉和陆司越都要厚?
简直是刀枪不入。
这种人怎么会和心机深沉的姜锦月成为朋友?
能让姜姒叹气的人,严幼初还是第一个。
姜姒用着唯一能移动的手,在她随身小包里翻了翻,她记得出门前,好像往里丢了颗糖。
“张嘴。”
严幼初满脸泪痕地仰起头,同时抽噎着:“什么?”
姜姒腾不出手,只能用牙尖咬开包装袋。随即,像是投掷食物一样,她把带着香味的糖,扔进了严幼初的口中。
堵上她的嘴,应该就没这么吵了吧……
如姜姒所愿,严幼初的哭声停了几秒,她本能地吧唧了几下嘴。
荔枝味的糖果在她的口中化开,清新的香气蔓延到她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