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要参加吗?”
没有人回答。
其他人本来也想站出来,但当他们看到严近野和陆司越后,都有些退缩了。
一个是严家的公子,另一个是正当红的乐队主唱。
两人实力超群。
他们的加入,注定这个钢琴的归属,只能在这两人中产生。
凌隐:“你们每人演奏三首曲子,三首曲子弹完之后,我再告诉你们,我会把钢琴送给谁。”
严近野挑衅地看着陆司越。
“我要演奏的曲子是《诺玛的回忆》。”
他特地选了李斯特的曲子,一开始就提高了这场比赛的难度。
严近野的演奏水平很高。
一首曲子下来,直接把大家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陆司越不驯地勾了勾唇。
“巧了,我也想弹奏这首钢琴曲。”
话音刚落,行云流水般的音乐声,在空气中流淌着。
但与严近野不同,分明弹的是同一首曲子,陆司越却加快了速度。
旋律变得激昂疾速,曲调愈来愈快。
黑白琴键,在他修长的指间飞快地交错更替。一个个音符在空中跳跃,蜿蜒出完美的弧线。
这时,琴音倏地急转而下,像是从雪山疾速下坠。
琴音停留在半空,陆司越竟又加快了曲调,这一刻,仿佛有烟火在空中轰然炸裂。
一曲终了,亢奋的高音忽地停了。
大家久久沉浸其中。
如果说,刚才严近野的琴声是欢快的小溪。
那么,陆司越的琴声就是急速的瀑布。
那个狂妄不羁的主唱,他弹的钢琴曲,也像他这个人一样,大胆而冒险。
陆司越和严近野比赛弹琴的事情,已经被人放到了网上。大批粉丝来到现场,这儿响起了一阵阵尖叫声。
凌隐看向陆司越,眼神带着赞赏。
严近野咬咬牙,他忽地笑了,笑容乖顺:“第二首曲子是《野蜂飞舞》。”
陆司越不是故意加快了弹琴速度吗?
那么,他就弹一首音调密集切换的曲子,这回他看陆司越怎么接招?
《野蜂飞舞》落在空气中,严近野的手指十分灵活,在他的手下,黑白琴键似是有了灵魂一般。
最后,他还加了一段他即兴创作的音乐。
陆司越笑了,他的手放在黑白琴键上。
相同的音调落在空气中,他弹的依旧是《野蜂飞舞》。
只不过,他比严近野弹得更快,陆司越的指尖,几乎有残影闪现。
大家仔细听着,当他们听到接下来的曲子时,他们诧异地睁大眼睛。
等等……
陆司越现在演奏的,竟然是刚才严近野即兴创作的曲子!
他居然完美复刻了严近野的曲子,每个音都毫无错误。
最后,陆司越以一段自己即兴创作的音乐为收尾。
当陆司越的手离开琴键的那一瞬,他偏头,看了严近野一眼。
果然,严近野的脸色有些难看。
两首曲子演奏完毕,现在,还剩下最后一首曲子。
严近野选了李斯特的《钟》。
这首钢琴曲难度极大,需要极高的技巧和水平才能演奏。
《钟》的琴声流淌在空气中,所有人都沉浸其中。
不知怎的,陆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微微攥紧一样。
疼痛轻而缓慢,却清晰得难以忽略。
恍惚间,陆凛耳边像是响起了遥远的钟声。
沉厚的钟声,一声声敲着。
他的心脏,也一声声跳动着。
这一刻,心跳的频率仿佛与钟声交叠在一起,沉闷地回荡着。
姜姒认真地听着《钟》。
这时,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个画面。
方型底座,青砖楼身,四角木檐。
黑夜的冷雾散开,那里伫立着一个高大的钟楼。
姜姒的心一颤,她从未去过钟楼。
但现在她却看到了,钟楼周身浇筑着青石,它的每一处构造都清晰可见。
她还听到了,一阵阵肃穆的钟声,在空气中带着回音。
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热闹与繁华都与那座钟楼无关,它只是沉默而孤独地伫立着。
长久地等待着一个人。
那似乎是它存在的唯一意义。
姜姒不由得想起了,陆凛曾经说过的话。
“那是民国时期的钟楼,听说那人为了纪念他死去的太太,特地找人建造的。”
姜姒捕捉到其中几个字眼。
民国时期建造、纪念死去的太太、特地而造……
那些原本遥远缥缈的字眼,此时,向姜姒轰然压来。
她从未去过那座钟楼,为什么画面却清晰得仿佛昨日所见?
那位民国的太太,是谁?
又是谁在纪念她?
姜姒的思绪被反复拉扯,她的脸色微微苍白。
她有预感,如果掀开那层遮掩的迷雾,她将会受到极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