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由内而外让人心里发毛。

“没没没，我说错话了。”

张宸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是这样刚刚说的话就可以当成没说一样。

池晏把头转了过去，目光又重新回到林卿昭后排的江鹤身上。

班主任的座位是按身高排的，林卿昭坐在中排，池晏做的偏后排。

八点半的时候班主任来了班级，看了一眼池晏，头疼的捏了捏眉心，他才庆幸自己教了七班，班级里调皮捣蛋的学生会少。

这是不多，可这池晏一个就能低十个！

“上学期，我们班的成绩没有八班好，这学期我们要迎头赶上，好好学习，有问题找老师，不要私自解决。”班主任尽可能的说的隐晦，时不时还会观察一下池晏的表情。

池晏依旧盯着江鹤和林卿昭的背影发呆。

老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把书领完以后就回家了，时间不过中午。

林卿昭和池晏并没有一起走，是一前一后。

连影子都在各自的脚底。

倒不是谁先说这样走的，就自然而然的分开了。

池晏不再像以前那样黏着林卿昭，林卿昭自己一个人也乐得自在，两个人没有闹僵，就是自然的生疏了很多。

赌气一样。

林爷爷也只当两个人大了有了自己的空间。

江鹤小跑着赶上林卿昭的脚步，推了推黑框眼镜，有些不好意思搭话道：“卿卿，你还记得我吧？”

林卿昭偏头，“记得。”

她记性还算不错，尤其这位被池晏一直记恨，且每年她门上都会有着他名字的对联，不过，上年没有。

池晏老实问了爷爷写了祝福语。

江鹤没想到林卿昭还能记着他，他们可是幼儿园认识的，本来想好的自我介绍一时间用不到反倒觉得没有话说了。

“我…我坐在你后面的。”

“嗯，知道。”

“你气色比小时后好多了。”

林卿昭小时后很瘦，小脸苍白的，连带着唇都没有血色，现在整个人像是上了颜色。

“谢谢。”

江鹤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校门口。

江鹤还想和林卿昭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憋出了一句，“那明天见。”

“拜拜。”

林卿昭找到了管家的车，上去后，不久另外一侧的车门也被打开了。

林卿昭对于感情没有过多的需求，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宫里头这些东西没有一个真的，看的透彻了，所以早早做了预防。

来到这儿，即便对于林爷爷她依旧是保持着尊敬，至于池晏……这个寒假他变了很多，她自然也收回了一份多余的关心。

车里很安静。

司机觉察到了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这样了。

林卿昭靠着车窗，发呆。

池晏也是，偶尔有余光瞥到另一侧。

池晏十分讨厌自己被林卿昭牵扯的情绪，烦闷，便离林卿昭远一点。

本来以为她会在意，可她跟没事人一样！

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明明一切都按着自己想的发展了。

池晏冷着脸很凶，虽然他笑的时候也会给人阴冷冷的感觉，但相对来说，笑的时候会好一点。

池晏转着手上的星星头绳，微微正过脸，冷声嘲讽，“姐姐和江鹤还真是有缘分，这么多年了，还能再见。”

“嗯。”

林卿昭像是睡着了，盯着窗外应声。

林卿昭的平静似乎激怒了池晏，凌厉的脸上染了几分怒气，“啧啧，姐姐不会早就在心里期待着了吧。”

“还以为你忘了他呢。”

林卿昭答非所问然后闭上了眼睛，她寒假习惯晚起，今天起的早，还有些不适应。

池晏暼了一眼林卿昭没有再说话。

池晏憋闷了一星期，像是做什么都没劲，无聊透了！虽然他已经无聊了几千年，却觉得最近格外的难熬。

烦躁的情绪像是一团乱麻在脑袋里绕。

他已经有些没耐心了。

在他还能轮回时，最终都会成为千夫所指，万人所憎，即便最后使者已经看不下去让他有了今生的记忆，甚至会找人感化他，呵！

周而复始的失败，沦为穷恶之鬼。

这次也不过而而吧。

夜色最深时，池晏推开了林卿昭的房门。

窗帘拉了一半，剩下一半留给了月光，今天月光格外的亮，是十六号。

林卿昭睡相很好，侧着身，微微蜷起，很乖的样子，和她的长相很符合，偏偏性子倔的很。

池晏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

林卿昭纤细的脖子在月光下呈现出好看的肌理。

像是稍稍用力，他就可以不用烦躁了，继续做回他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