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路返回,离开酒窖,这次才回到了神殿里。
神殿的地势很高,四周毫无遮挡,一览无余,如果有虫族出现,远远地第一时间就能看见。
林纸找了个断墙旁边方便观察外面又不至于太暴露的位置,放好两台机甲。
午后的日光温暖明亮,从破损的神殿屋顶照进来,白色的石墙反着光,恍然有了点当初林纸梦中的模样。
该做的事全都做完了,林纸放下心。
现在就是静等天黑。
医疗仪还在静静地工作着,秦猎忽然动了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一声,紧紧地蹙着眉,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他的肩膀被贯穿,要是舒服就奇怪了,只不过清醒的时候在硬撑。
他像是醒了,又像没醒,闭着眼睛,一只手伸出来,往林纸座位这边找了找。
他的脸色毫无血色,看着让人心软,林纸把手递进他手心里。
秦猎没睁眼,握住她的手。
林纸在心中算了算时间,觉得医疗仪好像要调整模式了,单手摘掉头盔,松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秦猎立刻重新找到她的手,捉住,不满地低低叫了声,“林纸……”
又改口,“纸纸……”
第一个字是三声,第二个字是轻声,带着长长的轻飘飘的尾音,明显透出点委屈的意思。
神侍大人受伤了,又刚好赶上易感期,竟然学会撒娇了。
林纸安抚他,“等一下,让我绕过去。”
她从驾驶位里出来,绕到他旁边,马上重新握住他的手。
秦猎把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这回满意了。
林纸俯下身,去检查他右肩上的伤口。
医疗仪很有用,伤口正在迅速的愈合中,状况看起来不像开始时那么可怕了,林纸调整了一下医疗仪的参数。
周围很安静,蓝天下,阳光洒在黄褐色的土地上,目之所及之处,没有任何虫族。
林纸不急着回去,干脆在他旁边的地上盘膝坐下,把两人交握的手放在他的膝盖上。坐在这里,比坐主驾驶那边观察医疗仪屏幕和伤口更方便。
她闭上眼睛,仔细体会了一下他现在的感觉。
尖锐的剧痛已经消失了,现在换成了闷闷的钝痛,好像有人在用锤子一下一下地敲着他的肩膀,疼痛一直延伸到整个上臂。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折磨。
感觉和她发热期时有点像,不过比她那时多了点烦闷和焦躁。
林纸忽然听到他出声。
他低声说:“纸纸,抱一下。”
林纸睁开眼,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也睁开了眼睛,正在看着她。
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他像现在这么可怜过,伤员最大,林纸站起来,避开他受伤的右肩,轻轻抱了抱他。
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久久不动。
林纸听见,他在她耳边低声问:“再亲一下?”仍然是撒娇的口气,好像个生病了要糖吃的小孩。
这样的秦猎没人能拒绝,林纸转过头,贴了贴他的脸颊。
他立刻说:“这种亲不算。”
林纸哄他:“你都受伤了……”
秦猎认真地问:“受伤了,难道不是更应该安慰一下吗?”
林纸觉得,脑后却多了一只手。
是他还能动的左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吻住她的唇。
他就算受伤了,仍然吻得毫不含糊,主动又热烈,甚至比以前的每一次更焦躁一点,仿佛怎么都不够。
离他太近,林纸清楚地闻到那种特殊的信息素诱人的味道。
好闻极了。
他的手掌一路向下滑,握在她的腰上,把她向前揽,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这动作幅度太大,林纸很怕会牵动他肩上的伤口,立刻打开和他的通感。
他的肩膀倒是没什么事。
可是通感一打开,就有点失控。
秦猎易感期的感觉汹涌而来,像被这个吻引发的燎原大火,烧得天昏地暗。
原本只有一个人的,现在瞬间翻倍,变成了双份。
林纸被他这把火烧得受不了,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回吻回去,两个人都有点喘。
他双眼迷蒙,又低声叫她:“纸纸……”
林纸抵住他的额头,问:“秦猎,你要不要标记?”
秦猎嗯了一声,仰着头,嘴唇滑到她的脖子上,抬手去拨她后颈的头发。
林纸说:“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永久标记?”
这里是神殿,眼前是她亲手挑的人,地方很对,人更加对,刚好也有几个小时的时间。
秦猎的手指停住了。
他好像清醒多了,望着林纸,半天才说:“林纸,你知道永久标记是什么意思?”
林纸:“就是……永久的……标记?”
秦猎好像有点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