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鸢嗯了一声。

在她记忆里，沈熙瑶的确不蠢，是这对母女演技太好，几乎拿出了教科书般的演技水准。

半夏是局外人，加上她擅长察言观色，这才发现了一点儿蛛丝马迹，若她置身其中，怕是也不能这么清醒。

老夫人听到沈幽若天真无邪的话，顿时又展颜了，“若姐儿，再过两年你也要谈婚论嫁了，怎的还跟小时候一样黏着你大姐。”

“祖母，我再不黏着大姐，等一个月后大姐嫁人，我想黏都没机会了。”

沈幽若这话逗得老夫人大笑不止。

原本是要拒绝孙女要求的老夫人，竟改变了主意，看向南鸢，笑呵呵地道：“瑶姐儿，你这妹妹素日里最是黏你，不若你去同孔嬷嬷说说，孔嬷嬷教授你的时候，就让若姐儿在一旁看着？”

不等南鸢答应，老夫人便又看向旁边的沈幽若，故意板着脸道：“你必须规规矩矩地听话，不要去打搅孔嬷嬷教授你大姐，等你大姐中途歇息的时候，你再去同她说话。”

“祖母，我保证不给大姐添麻烦！”

在场的人都没有真的过问南鸢的意见，因为大家都觉得她不会拒绝。

毕竟以前沈熙瑶对沈幽若这个妹妹便十分宠爱，就算手里得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只要沈幽若喜欢，那稀罕玩意儿转头就能落到沈幽若的手里。

眼看着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南鸢突然开口道：“祖母，母亲，这怕是不行的。”

王氏脸色瞬间一变，老夫人和其他人则是一脸惊讶。

一眼扫过众人的脸色，南鸢不慌不忙地继续道：“孔嬷嬷在府门口训斥二妹的事情，不知祖母可知？”

王氏双眼睁大，想要阻止，南鸢却已经将那件事原原本本地说了。

老夫人听完皱紧了眉，那平日里与沈幽若不对付的姑娘则在心中窃笑。

南鸢说完对方的坏话，还摆出了一副为对方好的姿态，“依照孔嬷嬷这性子，二妹若在旁边看着，落在孔嬷嬷眼里定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若孔嬷嬷不小心对外人说上一嘴，二妹这名声恐怕会受到影响。”

此时的沈幽若歪在老夫人身上，可不就是坐没坐相么。

老夫人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沈幽若的眼里则划过一丝恨意，立马就做出了一副快哭的样子，“大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南鸢看向她，端起长姐架子，用一副自己听了都能起鸡皮疙瘩的宠溺语气道：“你说你急什么，我话还未说完呢。孔嬷嬷既然见不得你这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姿态，那你便跟着我一起向孔嬷嬷学学这规矩，等你学好了，孔嬷嬷自然不会再训斥你。”

王氏闻言一惊，没想到这事儿陡然一个转折。

她和若儿原本打算，先拿到一个可以旁听的机会，之后再循序渐进，慢慢说服孔嬷嬷也教授她。

因为王氏知道，这事儿若直接开口，成功的可能性很小，老夫人是个很重礼数的人。

谁知，她退而求其次，沈熙瑶却主动答应了这事儿。

沈熙瑶莫不是在暗暗憋什么坏？

老夫人有些迟疑地问：“瑶姐儿，这事儿会不会不妥？”

南鸢道：“祖母，这有何不妥，我离开皇宫的时候，皇上便同我说了，有什么事情尽可吩咐孔嬷嬷。孔嬷嬷教授我，一个人是学，两个人也是学。”

说到这儿，南鸢嘴角微微勾起，扫过其他人，“不光是若姐儿，其她人也都跟着一起学吧。”

南鸢的话一出，二房三房的人顿时觉得天落馅饼砸在了自己头上。

这样的好事儿竟还有二房三房的份儿！

二夫人和三夫人立马就开始狂吹彩虹屁，这古代版的彩虹屁吹得小糖都自愧不如。

南鸢神色一正，“母亲，还有二婶三婶，有些丑话我却是要说在前头的。孔嬷嬷为人刻板严厉，一旦决定好跟孔嬷嬷学规矩，妹妹们便一定要好好学，且不可三心二意敷衍了事，否则……”

不等南鸢说完，二夫人和三夫人便抢着说没问题。

不就是要好好听课么，跟孔嬷嬷学规矩的机会这么难得，她们女儿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不好好学。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老夫人看南鸢的目光愈发慈爱了，二夫人和三夫人则继续疯狂输出彩虹屁，得了好处的各房姑娘们也纷纷示好，就连大房柳姨娘所出的那位庶妹也小声说了谢谢。

此时的沈幽若却要气炸了。

凭什么啊？

她方才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最后便宜的却是所有人？

王氏也十分不悦。

沈熙瑶可真大方，竟想着惠及府里的所有人。

不仅便宜了二房三房，还便宜了柳姨娘那老蹄子生的小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