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
不等他们询问,暂时退到一旁的闻贺躬身证实,事情发展成这样,他也感觉有点猝不及防,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卷入其中,可,就像他冒着得罪长公主的风险站出来质疑容兰一样,这些事都是轻易就可查证的,如果他明知道一切却无动于衷,一点表示都没有,以后他就别想再继续混了。
在场不是皇室宗亲就是世家权门,最次也是朝廷新贵,没有一个人是傻子,几人说得如此笃定,还有闻贺为证,显然不可能有假,那么问题就来了,谁会无缘无故的跟一个村夫过不去,费劲儿巴拉的把人卖到千里之外为奴?偏偏他还跟魏陵长得一模一样,自他出现后,魏央又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即便还没有人直接戳穿,大部份人心里都已经有答案了,包括护国公府上下。
如果说夏云鹏刚才的脸色只是难看的话,那现在就是没法再看了,他千方百计,好不容易才把魏央弄到手,名声臭得一塌煳涂,父皇为了保他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一世英名,最近太子府更是拼命的配合容兰的诗词,大力宣扬他们是真爱,结果到头来,他们却告诉他,魏央是个假货,还有可能为了保住自己荣华富贵,将护国公府真正的血脉卖到千里之外为奴?
“魏央!”
短暂的沉默后,护国公倏地转身,虎眸如利刃一般直指魏央,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汇聚过去。
“碰!”
“祖父,孙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毕竟只有十六岁,又做贼心虚,魏央碰的一声跪倒在地,虽然满口否认,但他那点儿小心思,又如何能瞒过在场众人的法眼?更别说,或许他自认为隐藏得很好,实则盘旋在眼底的怨恨与杀机了。
“啪!”
巴掌声突然响起,迎着众人的注视,世子夫人反手又是一巴掌。
“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为何要跪在地上?我可以接受你不是我的儿子,如果你们之间真的被谁调换过,只有可能是在我突然生产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是个刚出生的奶娃娃,啥都不知道,可你在发现此事后,不但没有告诉我们,还让人把他卖到千里之外为奴,那是我的亲生骨肉,但凡你有一点点良心,记得我们多年来是如何宠溺你的,你都不至于如此恶毒,更不至于到现在还矢口否认!”
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打过的魏央高声痛唿,可世子夫人既愤怒又痛心,已然顾不上丢人与否,直接戳破了一切,毕竟,秦天那张脸就是最强而有力的证明,放眼整个京城,他也是唯一一个有嫌疑的人,只要一想到她拿个假货当宝贝宠,亲生的儿子却被他卖到了千里之外为奴,她就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
愤怒痛心的又何止是她?
护国公府所有人都一样,作为嫡长孙,又是个需要娇养宠溺的小坤,魏央可谓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哪怕他跟太子闹出那种丢人现眼的丑闻,名声尽毁,他们还是在尽全力的护着他,如果一开始他就直接跟他们说,看在他估计也是受害者,又真心实意的养了他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他们也不可能会亏待他,可他是怎么回报他们的?谁给他胆子,竟敢把护国公府真正的长房嫡孙卖到千里之外为奴?
毫不夸张的说,放眼整个大夏王朝,除了皇室,护国公府就是最尊贵的府邸了,他们不见得马上就拿秦天当至亲,百般珍爱宠溺,但他们绝对不允许有人刻意混肴血脉,更不容许自己被一个年仅十六,还未出嫁的小坤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母亲,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明显没料到一贯疼爱他的母亲竟会翻脸无情,第一个爆发,魏央顾不上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更顾不上形象不形象的,连滚带爬的扑上去抱住她的腿,他比谁都清楚,恶意隐瞒真相,将真正的护国公府血脉卖到千里之外为奴是多严重的事情,打死他也不能承认,否则别说被赶出护国公府,到手的太子侧妃做不成,一个不小心还有可能被当场打杀。
“不是你还能是谁……”
“是不是他,一问便知!”
要说不心疼,绝对是骗人的,正因为十几年来他们都是真心疼爱他的,世子夫人才更怒不可歇,可另一道夹杂着嘲讽的声音却跟她同时响起,众人闻声看去,说话的人赫然是夏云洲,只见他垂眸整了整袖摆,不慌不忙的说道:“如果不是为了查证秦天是否跟护国公府有关系,本王也不会直到今日才知道,逸轩竟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替本王诞下了嫡长子,不过拜皇兄和魏央所赐,赶回京城后本王根本就没工夫再过问此事了,但负责查证此事的人,应该会继续往下查,说不定现在已经有眉目了,护国公可需要本王召他出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