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点儿意外,咱们边走边说。”
宠溺的抚抚他的头,叶昭抱着他给了凉茶铺两个铜板,二人迅速消失在街头。
因为容彻还要去学堂,叶昭没有在州府逗留,卸妆后找了家钱庄兑换出一百两现银,直接雇佣了一辆马车赶往陵阳城,得知人参居然卖了万两白银,小小的容彻震惊得目瞪口呆,直到叶昭在马车里拿出所有银票塞给他,他都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以,以后咱们不会再缺钱了?”
反复的低头抬头,看看银票再看看叶昭,容彻涨红着脸,唿吸因为激动而急促。
“高兴?”
挑眉,叶昭笑看着他,眸底难掩调侃。
“嗯。”
不是没感觉到他的不正经,容彻还是捧着一沓银票用力的点了点头,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最多也就十来两银子,有了这些钱,以后他就不用担心他会受累了,也能放心的读书,只是……
“银票你收好,别叫人知道了。”
不然,他们就别想清净了,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思及此,容彻满心的激动消失得干干净净,连忙将银票还给他,皱成一团的小脸写满了赤果果的担忧与凝重。
“你这小脑袋瓜里咋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没钱了忧愁,有钱了还忧愁?
叶昭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收起银票后顺势拉过他搂在怀里,脑袋亲密的垫在他小小的肩窝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那个必要,单就外表而言,我们看起来的确都弱小可欺,但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有件事谁都不知道,包括杨家的人,我会医术,也会毒术,只要我愿意,别说是那些乡野村夫了,就是富贵乡绅也奈何不了我,至于我以前为啥不反抗,一直傻傻的忍气吞声,说起来有些复杂,跟我真名叫叶昭有关,以后或许不用我告诉你,你自己就会知道是咋回事儿了,彻儿,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别担心那么多,我有能力保护咱俩。”
行驶中的马车谈不上啥隔音效果,叶昭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些话他早就想跟他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目前的容彻还太小,不需要担心那么多,只要一门心思的读书就行了,等他金榜题名,权倾朝野,就算他不愿意,他也会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他,躲在他的庇护下优哉游哉的度日,就像前几个世界一样。
“……嗯。”
思及脑海里那些残破的画面,以及这几天晚上那些无厘头的梦境,容彻稍作迟疑,还是点了点头,选择相信他,并且不打算刨根问底。
“这就对了。”
知道他隐隐肯定还是有些明了的,叶昭退开身体揉揉他的头:“这几年你就负责认真读书,其他的不用管,等过几年你凭本事考到功名后,再换你来护着我。”
“好。”
见他没有真拿他当小娃儿哄,容彻终于笑了出来,虽然他也很想现在就为他撑起一片天,但他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能力有限,不过他是会长大的,也有自信在不久的将来护他周全,让他成为天底下最幸福且无忧无虑的坤。
马车的速度比牛车可快多了,亦不存在堵车等问题,两刻钟不到就抵达了陵阳县城,但他们没有在人来人往的城门口下车,而是给车夫添了些银钱,让他直接送他们去容彻就读的学堂,经过一家酒肆的时候,叶昭还特地下车卖了两壶价格适中的桃花酒带上。
学堂位于陵阳县城以南,是一个老举人开办的,占地面积和环境等方面都算不上特别好,也不是很差,学子分两类,一类针对科举仕途,如容彻这般,一类则单纯是学习读书识字,以及一些简单的算数等,这部份人大都是商户子弟,因此,学堂的名声在陵阳城基本是垫底的,因为读书人大都清高,看不起满身铜臭的商户,哪怕有些人一辈子都只是个酸秀才,年老了不得不放弃科举,选择教书育人,他们宁可收农户家的孩子,也不愿意教养普通商户的孩子,更别说是特别开设为教养商户子弟的学堂了。
不过,叶昭倒是很敬佩那个老举人,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如果没有商户,大夏王朝何以为生?要知道,他们才是真正的缴税大户,能在这种提倡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破除陈规,不顾个人名声广纳学子,也没有影响那些走仕途的学子们的前途,老举人无疑算是另类的出类拔萃了。
“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贤者狎而敬之,畏而爱之,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积而能散,安而能迁……”
马车稳稳的停在学堂门口,昭容二人还没下车就听到了郎朗的读书声,是礼记的曲礼篇,应该是比较年长或读书年份较长的学子在朗读,叶昭让马夫稍等片刻,一手牵着容彻,一手拎着桃花酒进入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