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我后他们都追悔莫及(177)
“嗯。”陈舟和开一天车已经有点累了, 回来还碰上这么个麻烦。
说实话,他对和谢瑰交流这件事兴趣不大, 愧疚也好怨怪也罢,那一部分和谢瑰有关的回忆都让陈舟和由衷地不舒服。
他并不喜欢回忆旧事, 牵扯进以前那种压抑的情绪。
“那……你这两年过的还好吗?”谢瑰又问。
他几乎是侧着身子坐的,眼神一刻不离地放在陈舟和脸上,里面的忐忑和喜悦几乎要凝成实质打在陈舟和脸上。
“挺好的,”陈舟和顿了顿, 说道,“坐好。”
谢瑰应了一声, 端正了坐姿, 没两秒, 又转过来:“我这两年一直以为你在E国, 每年都会去找你。”
等红灯的空隙,陈舟和偏头看了一眼他。他觉得有些好笑, 前程烂账他都放下了, 谢瑰却陷进去了。
他并非听不懂暗示, 只是不想再多做纠缠。
陈舟和嗯了一声。
医院转过红绿灯就到了。
谢瑰大概也看出陈舟和的冷淡, 直到下车都没再说话。
这家医院的犬伤门诊是二十四小时营业,陈舟和给他挂了号,领了单子带他去了诊疗室。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带着眼睛,很温和的样子。
他接过单子,埋头填写,问了句“姓名?”
空气久久凝固,没有人应答。
谢瑰坐着,陈舟和站他身边,他就抬头一直瞅着,像个被家长领着的小孩。
“姓名?”医生又问了一遍,抬头看看他们两人,纳闷道,“你们两个谁看病啊?”
陈舟和点了点谢瑰:“他——医生问你姓名。”
谢瑰如梦初醒,啊了一声,看向医生:“谢瑰。”
医生重新开始写,又问:“哪个瑰?”
“玫瑰的瑰。”谢瑰声线很低,旁边就是输液室,夹杂着方言的聊笑声和小孩的哭闹听得一清二楚,他垂着眼,想起从前。
其实很多事情改变之初都是有迹可循的。
譬如很早以前他生病,陈舟和总是第一个坚持让他去医院的人,包括吃药、挂水……每一步陈舟和都会耐着性子哄他,那种亲昵谢瑰这两年常常想起。
后来他们关系破裂,陈舟和那段时间应该还不知道爆炸的真相,出于愧疚继续对他的好,但他再也没有在谢瑰生病时逼迫他哄着他去医院了。
医生登记完,看了眼伤口,又按照惯例问了些问题。
谢瑰的目光不知道在看哪,陈舟和见他明显不在状态,想想又是自己家的猫抓伤了人,头疼地叹了口气,一句一句回答医生的问话。
医生走完了流程,给他们一张新的单子,让谢瑰先用肥皂水冲洗伤口十五分钟再缴费拿药。
他嘱咐,陈舟和应声,临走时医生还调侃了一句:“关系这么亲密,你们俩是一对儿吧?”
“不是。”陈舟和下意识地说。
接着就顿住了——他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他和谢瑰的关系,只好笑了笑,不打算做答。
“不是,”谢瑰低低地接上他的话,“他是我哥。”
“哦……兄弟啊,”医生没多怀疑,“长得不太像呢……”
洗手的水槽在内室,水槽很低。陈舟和缴完费回来就见谢瑰坐在凳子上,弯着腰,以一种极扭曲的姿势搓洗手上的伤口。
各种声音被门隔绝变得朦胧,陈舟和靠在门框边静静地等他。
“哥,”谢瑰知道他来,没敢看他,只在心头琢磨千百遍才敢开口,“能聊聊吗?”
很多事情,可能摊开来说不会那么体面,但谢瑰还是想试试。
他始终欠了陈舟和一个道歉。
陈舟和极缓慢地挑了下眉,从再见面到现在第一次直面他的话:“谢瑰,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或者说我知道一点,但并不想深聊。”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的态度,我并不想和你聊从前,以前的事我不知道对你意味着什么,但对我来说着实是一段很糟糕的回忆,”陈舟和声音不高,却字字戳心,“你的言语行为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无论你是想道歉还是弥补什么对我来说都很多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你没有经历过那些苦楚,也不会明白我的心情,你的道歉或者你现在所有的行为归根结底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己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自己的良心可以说一句’没事,我已经道过歉了’。”
谢瑰满是泡沫的手动作停住,佝偻的身形让他看起来很想一只被赶出家门的小狗。
陈舟和对他,对今天遇见他这件事都感觉无比的无奈,他躲过了谢瑰两年多的寻迹,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能在茶楼遇见他。
既然碰上了就要面对,陈舟和没有逃避的习惯。
他继续说:“我现在过得很好,也有我自己的生活了,或许不久以后也会碰上我心爱的人组成一个家庭。我听奶奶说了,你这两年在公司做出了不少成绩,她很为你骄傲,我也很欣慰这么多年我惯着你没有把你养废,两年了,你我都有彼此不知道的人生轨迹了,过去那些烂账该放下就放下吧,如果你想道歉,坦白来说我是不会接受的,但我也不会怪你,爱恨都是很费人心神的东西,我不想把情绪浪费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