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租客跟房东的关系,但在林念看来,于叔于婶更像是她的家人。
董福妮更是如此,即便她现在自己买了房子,可她还是继续来林念家里过年。
按照她的说法,是在林念这里过年更有年味。
“大过年的,热闹一点总是好的,而且还有吴老师和李老师他们在呢,”董福妮说着,手上的动作“咔嚓”落下,剪下整整齐齐的平整纸张来,“平时就算了,过年肯定要在一起才好……我剪好了,小林,这个给你。”
林念接过纸张,平铺在八仙桌上,写一写看一看,总能挑出些毛病来:“写的不是很好看。”
“好看,怎么不好看,我是不会欣赏,但我就觉得你写的字好看,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董福妮继续剪纸,方形的,长方形的,专门用于写福字和对联。
于婶家的小孩跪坐在长凳上,趴着看林念写字,这时候也认真点了头:“姐姐写的字好看的,特别好看。”
“就是就是,姐姐写的好看。”
董福妮在一旁笑了:“你看吧,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你的字写的好看,他们也这么认为的,小孩子可不会说谎。”
“练了一年,可还是看自己的字不顺眼,”林念笑了,说是这么说,落笔的时候却很认真小心,“没想到我还会有自己写对联的一天。”
林念突然有些感慨。
“是吧?”董福妮瞬间明白林念的意思,“我还记得我们第一年过年的时候,还在大过年的时候出去卖对联、卖灯笼呢,那时候虽然累,心里却很踏实。”
第一年是88年,也是林念刚刚重生回来的那一年。
那时候她口袋里还没什么钱,又在饭店干活,年前只有几天空闲,还特意跑了一趟东省,灯笼和对联寄回来的时候,都已经要过年了。
时间凑得好,两人为了尽快将手里的货卖出去,大年三十还在到处跑着卖东西。
“总归我们的努力也叫我们收获不少,现在的日子比之前好多了。”说着话,林念在长长的红纸上落下最后一笔。
等待红纸上的墨迹自然干燥的时候,林念还拿了一个方形的红纸,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福”字。
练字也是林念的兴趣之一。
去年从京市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在练字,倒没有别的想法,只是希望自己的字能写的好看些。
好在这一年下来,练习展现出来的成果不错。
等到红纸上的字迹干燥下来,她把对联的纸和写着“福”字的纸,都交给一直在旁边看的小孩。
“拿下去交给你们的爷爷奶奶吧。”
“谢谢姐姐!”
这一天,林念写了好多对联,认识亲近的人都送了一副完整的对联,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确实是她的一点小心意。
“今年我打算在原来的基础上,稍微扩大一些市场,”董福妮跟林念说话,“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服装生意,对这方面了解比较多,我觉得未来这方面的市场还会更大。”
林念抬头,看着董福妮:“你想好了?”
“想好了,但是……”董福妮顿了顿,认真看向林念,欲言又止。
“我还是老说法,如果你还是愿意跟我合作,那这个生意依然是交由你负责,可如果你想独立,我也不会插手。”林念也很清楚双方的情况,说到底服装生意这块主要还是董福妮在做,可利润确实是她在赚。
两人的情况并不是传统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反而像是合作伙伴,可利润这方面,又不像是合作伙伴。
既然她得了大利润,风险由她来承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更何况在她看来,服装的那点库存积压占据的成本并不算太多。
而且以董福妮一直都不愿意独立出去的谨慎性格,她就算要扩大规模,心里也是估算过的,不会没有数。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某一次出现了大问题,也不是不可以及时止损。
“我就是担心万一,我总会先把事情想到最坏……”董福妮无奈道,“这大概是在我骨子里藏着的问题。”
林念见她这么说,略微思索片刻后说道:“其实说到底,很多时候生意做不下去,有很大一个原因是资金链断裂,但你知道,我手头的生意并不仅仅只有服装生意这一块,别的生意反倒占了大头,所以基本不可能出现资金链断裂的问题,就算真有什么事,还有兜底,这么说,董大姐明白吗?”
现在的董福妮也早已不是当初狠下心来,才能够离开董家的她,这段时间的生意也给了她许多阅历,这时候林念这么一说,她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回过神来之后,她面上露出了笑容:“明白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那等过了年,我就放心大胆去干,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就希望能多攒下些钱,去换一套大的房子,你不知道,自从买了房子之后,我晚上睡的可香了,等过段时间那房子全部收拾好,我就可以搬进去住,一想到到时候可以切切实实住在自己的房子力,我晚上做梦都会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