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65)
谢倦在兰渚的西小院练剑时,贺北时常爬上西小院旁的凤语树上偷看。
起初谢倦当作没看见,后来,谢倦居然主动与他搭话了。
“下来。”原本还在空中翻飞舞剑的谢倦清姿一落,肃然立站回地面。
贺北跃下凤语树。
谢倦一剑刺向贺北的方向掀起一道凛风。
贺北知道谢倦这是想与他切磋对招的意思。
他们师兄弟二人对招时都太了解对方的脾性,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的回馈。没有贺北与他时常切磋,谢倦找过祁年几次,但祁年总是和他“客客气气”的,不像是在切磋,缺少了一种默契。
谢倦的武功品阶比贺北高,但贺北的爆发力是谢倦所佩服的。谢倦能感觉到来自于贺北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使他不断想要突破。贺北总能探出他招式中的漏洞,去解开他自以为已经天衣无缝的招数。他为此并不觉得懊恼,甚至觉得贺北有时算是他的“良师”。
棋逢对手,不过如此。
此时,贺北在谢倦的剑下并没讨到什么好处,谢倦上来就攻势十足,几个猛招行云流水下来,已将贺北逼到狭隘的墙角。
贺北言:“师兄,我们许久未切磋,你又长进这么多,寒川都快追不上你了。”
谢倦未理他,又一剑毫不留情地朝贺北的颈侧刺去,贺北头一歪灵敏闪躲,雪刃顺过墙面划下一道伤深痕。贺北的后背紧贴着墙面直直跃起,在空中翻飞到谢倦身后。
到此时,贺北的剑都还未出鞘。
谢倦才是吃惊于贺北的进步,导致他现在有些摸不清贺北此阶段的真实水平了。贺北未出剑就已经吃下他好几记猛招,并轻易逃脱他的掌控。
令谢倦满意的是贺北这些时日是真的有在好好练剑。
“师兄,好凶。”贺北展开笑颜,比凤语花还要浓艳。
谢倦不禁心头一动,但他很快就压制住这种对他来说不可控的异觉。
“师兄,想你了。”
贺北好久没有与谢倦有这般亲密的交集,和喜欢的人练剑又何尝不是一场感情中的对弈。
“想我?我们难道不是天天见。”谢倦被这话气笑了。
这笑如同清凉的泉水浇灌在贺北心上。
“很久没有一起练剑,所以想。”
清脆一声尖啸,贺北的艳山剑已经在谢倦的层层剑招下逼出鞘来。
“你?和他不是练的挺好。”谢倦的眸色一冷。
贺北疑惑:“嗯?”
谢倦不再说话。
贺北稍微思索一下,他笑了。
原来谢倦说的是宋流萤。宋流萤来鹤望峰找过他的事情他从未与谢倦提过,那说明谢倦应当是去鹤望峰看望过他,刚好撞到他与宋流萤一起。
“你是说宋师弟?”贺北本来想解释一下,宋流萤也只来找过他不超过三次而已,而且每次待得时间并不算长。但是他太想看谢倦吃醋的样子了。谢倦吃醋说明心里有他。
谢倦没有回答贺北,而是说:“你身边从来不缺陪你练剑的人吧?”他的剑招愈发凶狠起来。
“缺。怎么不缺。”贺北在谢倦密集的攻势下逐渐沦为防守。
谢倦漠然睥睨他一眼:“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他的话里带着铮铮的刺。
贺北闻着空气里那一点点难以捕捉的酸味,终于心满意足。
“我只缺你。”贺北不知道什么绕到了谢倦身后,在他耳边温热吐下这一句包含情意的话。
谢倦霎那失神,剑风一落,被贺北钻得了空子,胸膛紧擦着他的后背而过,执剑的那只手腕被贺北五指扣住住,沉雪剑与艳山剑并在一起,如同日月合璧,锋芒自足。
贺北就这般握着谢倦的手腕携着他的身子在空中一旋 ,剑指南方,震落一阵花雨。
花雨中,青袍与红袍汹涌交错在一起,银白的剑影明灭闪烁间,犹如束束斩碎的星光,最终陨落于无痕。
两人再次亲密无间,谢倦的鼻息间又覆上那熟悉的气息,他斥责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回眸时的一望,又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沉浸在那一双异色瞳眸之中。一只犹如风烟俱净的碧泊,一只宛若星辰浩渺的灰空。
贺北能感受到谢倦愈发急促的呼吸,发红的耳畔也出卖了他的情绪。贺北更加不信谢倦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双剑并排伴随着一声鹤唳云端般的清鸣剑啸,刺出了一朵耀眼的金色剑芒,
谢倦微惊,这剑芒看似出自他二人之手,却是贺北一人灌输了内力与真气扎扎实实刺出来的。
谢倦反手扣住贺北的另一只手腕,一探他的脉搏,发现他的武功品阶已经突破四品,跃身为五品。
谢倦回眸看向他语气一厉:“五品。怎么不同师父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