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60)
谢倦将自己的外袍、中衣、里衣一件件脱下, 他望着水灵镜中的自己, 右肩顺着小半边臂膀横着一道骇人的伤痕, 伤痕正簌簌冒着鲜血,泛着火辣辣的痛意。
比起伤疤,更让他觉得扎眼的还是脖颈上的那一处暗红牙印,牙印旁还零零散散点缀着几个暧昧的吻痕。
这些都是败贺北所赐,谢倦回想起昨夜与他在桃花丛中一番滚打撕扯,脸上就开始微微发烫。
今日给外门弟子上早课时,他的心里总杂乱不堪,时常失神。他不想再想昨夜与贺北所做的疯狂举动,可是那些场景却总是不自觉浮现在脑海。
他气贺北屡次以下犯上侮辱兄长,可当他看到贺北在惩戒台上时还是本能的冲上前去替他受罪,他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也不会在乎这鞭子挨在身上有多痛。
到底是自己情愿惯着他,活该。
谢倦低低叹了一声气,从药柜里掏出治愈外伤的药来,他照着清澈的水灵镜略微艰难地清理起伤口来。
将刺鼻的药酒冲洒在伤口上的感觉,如同一万只蚂蚁在细细啃食一般,他再也没办法做到无关紧要的模样,紧紧锁着眉头,咬着唇瓣,鼻腔里难受地发出一声闷哼。
“啪”的一声,床头的窗户被外力粗暴打开。
谢倦回头,眼睁睁看到贺北踩着窗檐就翻了进来。
讶然间,谢倦下意识去遮挡脖子上难堪的印记,他越遮挡,贺北就越快察觉。
贺北想见谢倦,把门卸了都要见上一面。
他轻轻唤了一句:“师兄。”
谢倦没有理他默默转过身去。贺北一来,他的复杂情绪反而无限发酵起来,翻滚聚集在胸腔里,哽到喉咙,无法释放。
贺北把谢倦黏在血肉上的发丝一点一点拨开,纤细的发起丝滑过伤口时,谢倦痛得将指尖深深扣进手心的肉里。
贺北从来没有这么细致过,他先用药酒给自己的手掌清洗过,才用折好的纸盛好混合好的药粉,在谢倦肩上的伤口涂撒起来。
谢倦没有拒绝贺北为他上药的举动,和贺北拉扯太累了,无论是言语上还是行动上。贺北想做的事情怎么也要做,他现在没有精力去反驳。
贺北自责道:“疼吧。师兄,真傻,以后不要替我挨打,我不值得。”
谢倦的肩膀微微抖动一下,在心里扣起“真傻”这两个字眼。
仔细回味,他是真傻。
“师兄,对不起,以后不会那么冲动了。”贺北这里的冲动指的是糟践徐棠的桃花。
最近贺北对谢倦道歉的次数太多了,在谢倦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安抚力。
谢倦能感觉到贺北帮他上过药的地方正微微发凉,疼痛也在一点一点减轻。
贺北主动解释:“这里面混了清凉草,能止痛。”
肩上的药上的差不多了,贺北又从自己身上掏出一瓶药膏来。
他捻了一指乳白的药膏,轻按在了谢倦玉颈上的牙印处。
谢倦身子一僵,他抬眸看了贺北一眼,欲言又止。
“这是消痕的。”贺北的话让谢倦迅速低下眼眸不再看他。
贺北涂过那处牙印之后,又去涂那些吻痕。
谢倦的羞耻心都写在脸上,从耳朵尖尖一路红透下来,贺北也全部看在眼里。
半响,谢倦从嘴里吐出一个字:“你......”
贺北的眼里凝起温柔意:“嗯?”
“消痕......你给别人也涂过这个?”谢倦问出来这话就后悔了,这是什么问题,他究竟是想确认什么啊。
“我自己用的。平日里用来消身上疤痕的,挨打挨的多,这种东西不是得常备吗。”贺北含着淡笑,指腹在那些红梅落雪般的吻痕上轻轻碾磨着。谢倦问他这个问题,无疑是萌发了一种名叫“占有欲”的东西。他既然问了,说明他不希望他帮别人用过消痕膏,再深入细品,谢倦在问他,他有没有跟别人做过这些类似亲吻的亲密举动。
贺北知道谢倦太过单纯,对这些情感理不清,容易把自己困在里面。
“师兄,我再说一次,你记得,那些事情我只对一个人做过,以后也不会对第二个人做。”
“师兄,你可能还不明白。我对你早就——”
贺北话说到一半,门外传来祁年的声音。
“师兄,吃点东西。吃饱才能有助于养伤。”
祁年一手端着一只饭碗,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回应。
谢倦对贺北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清了清嗓音,郑重道:“先放小厨房吧,我一会儿去吃。”
祁年听到谢倦的回答,兴奋道:“好,师兄,我去给你放锅里热着,一定记得来吃啊。”
谢倦“嗯”了一声,祁年才放心离去。
贺北听到祁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才敢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