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58)
霞峰弟子摇摇头:“一半去观摩了, 还有一半去了惩戒台。”
贺北停下筷子:“惩戒台?”
“始作俑者已经抓到了呀, 是你们兰渚的外门弟子, 姓宋, 具体叫什么忘了, 刚入门不过两三年年就敢如此胆大包天,徐长老的弟子处理现场的时候在鹤望峰的桃花瓣堆里发现了他的剑穗,这孩子一开始死不承认,说昨夜去练剑的时候桃花就已经碎了一地。和这孩子同屋的弟子们都说昨天深夜见他鬼鬼祟祟出去了,这人证物证俱在,这会正在惩戒台领罚呢。”
“咳咳......”贺北被米饭噎到了。心想,宋流萤这倒霉孩子深更半夜跑去练剑,剑没练成,黑锅倒是背的挺利索。
贺北把饭仓促吃了三五口,擦擦嘴,起身就要走。
“北爷这是急着做什么?”那位霞峰弟子没明白贺北的架势。
“惩戒台。”贺北头也不回的往饭堂门口走,祁年也放下碗筷跟了过去。
那位霞峰弟子心想这是贺北被别人看惯了热闹,如今有热闹看非要过去凑凑?
惩戒台前,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观望热闹的弟子。
贺北隔着喧闹声都可以听到徐棠长老九龙鞭啪啪挥舞落在惩戒台上的刺耳声响。
贺北瞧着眼下乌泱泱的人群,索性轻功一用,跃过他们,直直飞上惩戒台。
徐棠长老四五鞭子下去,宋流萤身上皮开肉烈,血花绽开,跪趴在地上呜咽起来。
“你小子做了坏事不认,你若是大大方方承认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挨了几下鞭子就开始哭哭啼啼,丢脸。”
“听你同屋说你记恨上个月老夫给你评判的综测结果。有什么可以和老夫说,你糟践草木做什么?”
徐棠本来这几日心情便不好,正好宋流萤偏偏在这当头撒野,他正愁有气没出撒呢。他对宋流萤并不了解,毕竟他是兰渚的人。
他当宋流萤只是看上去乖巧,其实表里不一,与贺北一般货色。
只是徐棠几鞭下去,看宋流萤极致痛苦的模样,心里忽然多了些不忍,甚至想着花终归是花,人吃点教训就行,也不必打坏了。
本来打算再打一鞭子就结束,想着够这小子恢复一段时日,于是蓄力挥起最后一鞭。
鞭子蜿蜒飞扬在半空中,如同一条火红的灵蛇,飒沓绝尘,激荡起一阵烈风。
宋流萤绝望地闭上双眼。
闭眼前用余光瞥见一抹横空飞来的绯红。他没有多想,但那声鞭子却迟迟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人群中传来一阵混乱的嘈杂,宋流萤缓缓睁开双眼,刺眼的红钻进眸中,他只见身前站了一人。
那人的容貌比日光还要耀眼,气质绝尘,宛如神祗降临。他一手将那鞭子握在手心,力度之大,鞭子后续的惯力统统止在了那只宽大掌心。
殷红的鲜血顺着鞭绳簌簌流下,少年的眉头却都未皱一下,有的只是孤勇的傲。
徐棠一惊,瞪大眼眶不可思议地喊道:“寒川?你小子想干什么。”
惩戒台在长老行罚之时被制止,已经算是“谋逆”等级的罪过。
令徐棠更为之惊讶的是,贺北撒手松开九龙鞭,鲜血淋漓的手掌倘若无事的垂在腰侧,他扑通一声双膝着地,竟是给徐棠磕了个大礼。
“徐长老,此时与宋师弟无关,是我一人所为。”
徐棠先是一愣,再是一懵,他用手指着贺北抖了半天,咬牙道:“是你干的?我就说......能干出这种天杀的混蛋事也只有你能。”
徐棠未多犹豫,是不是贺北而为他只是稍稍一想就可以确定,这剑庄出了他贺北,谁会干出这种莫名其妙的疯事。
“你为何要将老夫的三里桃花全部伐尽?有气没处撒,拿老夫的花开刀?”徐棠气得头皮发麻,这贺北好像生来就是克他似的。
“不小心。”贺北想来想去也编不出个合适理由。
“不小心?是老夫又触到您哪片逆鳞了,刚回庄里就找老夫不痛快!”徐棠的表情气不是气,哭不是哭,笑不是笑。
贺北思量片刻,平静道:“要不您打我几鞭解解气?”
徐棠没见过这么贱的,主动犯错主动来讨打,人至贱则无敌。
宋流萤还蜷缩在地上流泪,他把头埋进双腿缝隙间,不愿意让贺北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一颗自尊心里本来已经被踩踏的破碎,此时硬是被捂热了。贺北在他眼里就像是个英雄,他已经自动忽略这事儿本来就是贺北干的他还莫名奇妙背了锅挨了打,他满脑子就是——贺北出现的霎那,就像是暗夜里的一点星光,
贺北对宋流萤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感情的。毕竟千帆过境,最后身边留下的与剑庄有关的人,居然是一个宋流萤。若是姚镜背了这个锅他铁定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