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228)
沈秀每走过一处特别的景致,都会用心将它定格在脑海中,心想着,有时间一定要将这些山光水色手绘出来。
沈秀发现,越往山顶的景致愈加好看,便觉得仿佛没那么累了。
临近傍晚时分,漫天的霞光犹如天织的锦绣,浮云飘渺,被晕染上一层薄薄的紫红色,令人醉朦其中。隔着几百层铺满绚烂夕光的玉阶,他远远的,看到一颗缀满新雪的高大古树。
古树上牵挂的无数条红绸带在北风中倾斜着摇曳,格外显眼。
沈秀的眼眸被眼前的景致擦亮,登阶的步伐似乎也变得没那么沉重。
终于来到刻着“凤语剑庄”四字的石碑前,他长长舒展一口气。
“师兄,喝点水。”贺北把腰间沉甸甸的水壶递给谢倦。
谢倦接过水,旋开壶盖,动作斯文地喝了几小口,润了润咽喉。
贺北瞧着剑庄内逐渐亮起的灯火,道:“正好,赶上吃晚饭。”
沈秀肚子十分配合地咕咕叫了几声,尴尬一笑:“属实是有些饿。”
贺北眼眉轻挑:“委屈沈老板要跟着我们吃粗茶淡饭。”
沈秀此时知足道:“有口吃的就行。”
正在此时,古树上松软的白雪跟随着一阵猛烈的颤动,簌簌坠洒下来,落了贺北,谢倦与沈秀一身。
贺北拂拂满头的雪片,扭头看向古树后的身影。看清偷袭者是谁后,大喊一句:“年年!找揍!”
祁年嘻嘻哈哈地从树干后面冒出半个头来,脸蛋被冷风浸润地红扑扑的,黑眸雪亮,笑起来还有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贺北心里一软。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把雪,在掌心里团成一颗圆圆的小球,朝祁年投掷而去。
祁年侧身一闪,笑道:“师兄,出去玩,不带我!我记仇!”
贺北一本正经道:“出去玩?我和你大师兄是下山办正事,什么出去玩。”
祁年撇撇嘴,显然不信:“骗人,什么正事?”
贺北随口胡编:“去松洲城接我的一个远方表叔。他来咱们剑庄住上几天。我表叔家中着了场大火,一夜之间一无所有,走投无路,想着来咱们剑庄打打杂工,赚点体己。”贺北说罢,面怀笑意的把沈秀推到自己身前。
沈秀狠狠摇头:“大侄子,在山下你可不是这么与我说的,说要把我接到剑庄来享福。怎么成了我要打杂工了?”
“你的远方表叔?”祁年将信将疑地把沈秀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搓搓下巴,道:“你家的亲戚什么时候轮的到你来管了?”
“我爹远在西南,可不是得我来管。我这叔叔原先家里有钱的狠,咱们收留他几天,日后少不了报酬。”贺北朝祁年眨眨眼。
祁年会意后,立马上前握起沈秀的双手,一脸殷切:“叔叔,累了吧。我叫祁年,是贺北的小师弟,师兄的叔叔就是我的叔叔,来我们剑庄别客气,就当自己家。有什么尽管吩咐我。”
祁年看沈秀沾满风尘却依然不掩奢华的着装确实不像一般人家能穿戴起的。
沈秀被祁年给逗笑了:“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等叔叔将来东山再起,一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祁年目不转睛地瞅着沈秀胸前那块水头极好的玉锁,笑得灿然:“叔叔,谈那些东西就生分了。”
贺北瞧着祁年把他那点子马屁本事发挥地淋漓尽致,忍不住嗤笑一声:“年年,表叔的事情别到处乱说,他暂时不想被人打扰。”
祁年用力点头,表示明白。
谢倦瞧着天色愈晚,道:“沈老......沈叔叔,我先带您去兰渚休息一阵,换身干净点的衣物,再去饭堂用食。”
“好。”沈秀挺挺腰板,萎靡的精神一下子恢复了不少元气。
回到兰渚以后,谢倦发现静莲屋里的灯亮着,便决定,先带沈秀去见静莲。
静莲与沈秀算是旧相识。
静莲开门看到落魄狼狈的沈秀时,稍稍一愣。她喃喃道:“沈秀......”
沈秀扯开嘴角生硬一笑:“莲将军......”
谢倦打断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师父,说来话长。”
静莲与沈秀都曾是黎国旧人,有着太多共同的回忆,那些回忆并不美好,不过是你争我抢,暗潮涌动的深刻交锋。
如今一切都物是人非,静莲的心头不禁笼罩起一团乱如麻的复杂情绪,她叹口气,朝着沈秀挥挥手:“进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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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倦将来龙去脉与静莲完整叙述一通。
静莲听着听着,神色愈发凝重。
直接开口大骂:“喻英弦,这狗东西,居然想打我徒弟主意?让他来,来了就得死。”静莲看向谢倦,恶狠的目光又立刻转化为慈爱:“长公主将你托付于为师,为师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