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201)
“后来,又过了几月,你过生辰,一直念叨想要山海记的一枚纯金领针。我的钱怎么也凑不够,最后想着拿木牌去沈氏钱行碰碰运气,谁知我去钱行一亮出那枚木牌,就被领到二楼的茶室盛情接待。钱行的人问我要取多少钱,我说全部。”
“当时我以为着木牌存储的钱不过就是我替他垫付的那点医药费罢了,谁知那钱行的人说,这木牌里有十万金......钱行一时间调不过那么多现钱来,还说整个松洲城都调不来这么多。我当时十分困顿,不过是想取十金而已。”
“我想着是不是搞错了,把老板喊来,谁知这钱行此时最能管事的也不过是一个代理掌柜。钱行真正的老板叫沈秀,与那借条上留下的姓名一模一样。我想,是不是沈秀错给我木牌了,我想约见一下沈秀,谁知代理掌柜说沈秀回江东了,下次来还不知何年何月。我不敢动用这些钱,只取了十金,凑齐钱之后给你买了那枚领针,那领针估计你都丢掉了。”
贺北好东西见多了,过去谢倦送他那枚领针的时候,也只是高兴了一会儿,带了几天带腻了,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现在一想,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那时谢倦省吃俭用连根破发带都舍不得换,却愿意给他买真金白银做成的东西。
贺北把谢倦的身子往上拽了拽,谢倦整个人舒舒服服、失去骨架般趟靠在贺北的胸口,继续述说着:“再后来,我托信让那家钱行的代理掌柜联系到沈秀,沈秀约我当月惊蛰时一聚。惊蛰那日,我特意找机会下山,赴沈秀的约。”
沈秀把他约在一个环境舒适的小茶馆,谢倦本还紧张着,只是对方实在太懂得如何照顾人的情绪。整个交谈过程都很稳妥,沈秀脸上一直挂着抹儒雅的笑,举止投足间都温润有礼,脖上挂着一对金纹装饰的水晶片。沈秀说他眼神不好,看谢倦的时候,把那副薄亮的镜片放置到眼前,随后对谢倦道:“你与我姑母长得确实挺像。”
“我问沈秀是不是搞错了,沈秀说这钱本来就该是我的。我问他原因,他只是解释:我或许了解一些关于你的身世,我们是亲戚,只是我现在还不能说太多。你若实在不理解,你可以这么想,我的身价值几十亿金,你那日若不救我,我有可能会死在山脚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的恩情,实际上我用十万金都还不完。”
贺北眼眸一厉:“他知道你的身世?他与你的过去不曾有任何瓜葛,怎会知道你的身世。你是师父从太子岭捡来的,师父都不清楚,他凭什么知道?”
“他让我有什么困难就联系他,还问我要不要和他会江东一起做生意。不过我都拒绝了,后来他去江东之前,又送了我一枚玉锁,说是他娘送我的礼物。他娘亲都没有见过我,便送我礼物,我想问为什么,他也不说。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贺北继续问:“这些年没什么书信往来。”
谢倦承认:“有的。”
贺北眸光一沉:“我能不能看看这些信?”
谢倦道:“在兰渚。”
贺北又问起:“师兄,你的意思是不久前他又联系你了,是本人联系你,还是书信联系你。”
“书信,他约我三日后到曾经的茶馆一聚。说,想给我讲讲,关于我的身世。”因为这份信,谢倦这些天都感觉自己的心上压了一块重石,他对自己的身世也是好奇的。
贺北用指腹轻轻按揉着谢倦的眼穴:“师兄,那天我能陪你去么?”
“可以。”谢倦没有拒绝。
“真好。”贺北抱着谢倦的额头重重亲了一下。他本以为谢倦会犹豫一下,没想到谢倦答应的如此爽快,看来是真的对他不想有任何隐瞒。
“师兄真是我的乖宝贝。”贺北在谢倦耳边说着粘腻的情话,谢倦脸颊一红。贺北看谢倦害羞的样子,忍不住又抱在怀里亲了几口,有几分不可收拾之势之时,贺北忽然停下,冷静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兰渚,我要看沈秀给你写的信。”
贺北说话的时候是偷偷咬着牙的。
心想,沈秀那个大腹便便、又糙又丑的老油条居然这么多年与他的师兄有书信往来,贺北一想就气的头皮发麻。
回到兰渚以后,谢倦把那些信件一一翻找出来。
三年一共收到十二封。
贺北摸摸信纸,发现信纸用的是“茧素灿如雪”的云宣。这中纸张看着清雅,实际上一张抵得过金子贵。这种矫揉造作的品味让贺北嗤之以鼻。
他草草观看一下信件的内容,发现大多都是一些问好以及寒暄,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也有沈秀这三年走遍大江南北时所遇到过的趣闻,篇幅不长,有一封甚至只有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