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105)
药事堂。
贺北掩着口鼻,瞧着地上盖着白布的尸体,俯身掀开一看。确实像银辰说的那般,尸体通体呈现灰黄之色,肌肉紧缩、皱巴的贴着骨架,眼窝像两个黑洞般深陷进去,腹部也是塌陷的,四肢萎成麻秆般,根本不像刚刚死去没多久的。
贺北问银辰:“惟城过去出现过这种情况么?”
在银辰出生以来的记忆里是没有这种情况所发生的,他有些迷惘地摇了摇头。
“师兄,此人被吸干真气与精血,能干出这种事的不一定是镜花宫,但定是修炼邪功者在作祟,吸功大法?或者是——”贺北没说下去,谢倦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很像是......”谢倦也欲言又止,他与贺北都在心里默默认为,除却吸功大法,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便是持有河图洛书碎片者所做,效仿长歌楼楼主生前那般,靠吸人精血与真气来增进自己的武功。
“像是什么?”银辰有些好奇。
谢倦冷然道:“没什么,目前凶手不明,说什么也是乱猜测。”
贺北问起银辰:“你这位小兄弟生前可招惹过谁?”
“招惹的多了......整天跟个恶霸一般。还妄想娶我弟弟,就他,配么?”银辰与这郭家少爷顶多算是酒肉朋友,不算很熟,两人的关系经常时好时坏。更何况银辰知道郭家少爷觊觎他那病弱的弟弟,更加打心底里不喜欢。
“嗯。”贺北将那块白布盖上,面色沉郁着,银辰瞧着他那阴婺神色都觉得浑身一冷。
贺北思索,此人暗地里杀害郭家少爷的用意究竟是何。是不是镜花宫所为他不知道,但定也脱不掉干系。
杀死郭家少爷只是那人背地里抛出的第一个幌子,至于后面跟着什么妖鬼蛇神,他只能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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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城主府的第三夜。
夜已深,城主府门口的官道上,灯火明晃晃一片,肃然并立着两行黑甲骑兵。
贺北与谢倦也穿着劲装也御马在队伍前方。
如果不出意外,今夜过后,贺北与谢倦一大早便能看到前来迎接他们回剑庄的徐棠。
但是前方有黑骑兵来报,说徐棠一行人被困在了春雷山附近。
春雷山是到达惟城的必经之路,镜花宫的人将他们围困在春雷山山下一条较为艰险的山道,听说镜花宫将春雷山附近的村庄全部侵占将村民作为人质,让徐棠他们不敢轻易反抗,进退两难。
银砚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上报云顶之巅以后,派遣三百铁骑前去营救。
贺北想,镜花宫做这些不就是为了引他出现么。
去春雷山救援的路上,贺北与谢倦谈道:“镜花宫起初抓我还以为我是个软柿子,如今我跑了,他们还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怎么不去抓北府的可君,是没有信心对抗人家的万剑归一?真当我是个宝贝了……今夜必定是一场恶战。”
夜色将贺北的英挺容颜描摹地更加富有冷意,似皎月般无暇。
谢倦深深看了贺北一眼,只说二字:“保重。”
“既然镜花宫要引我去我就如了他们的愿。他们必然有大招攥在手中,我倒是很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能让他们这般猖狂着三番五次挑衅。”贺北抬眸望了一眼星辰稀疏的墨空:“徐老头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可不希望他早死。”
贺北说的是玩笑话,谢倦的心却又悬空一分。之前他没有真正体会过江湖的凶险,如今经历一场又一场劫难,算是明白,既然入了这洪流,便要做好时刻献身的准备。
贺北轻笑一声,将眉宇间的阴霾扫开几分:“谁找谁的死还不一定。”他挥起长鞭狠狠抽打几下,快马猛然长嘶,扬起一阵飞尘。
黑骑领队望着两位乘着快马。年纪轻轻的少年,心中赞赏他们,看到他们为救师长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半点惧怕的模样,魄力与气势相当利害。
快马行有半个时辰,贺北便看到远处火光四起,镜花宫与徐棠带领的五十名真武盟高手正互相对峙着,中间隔着一条山道,两方阵营的气氛都凝结着,僵持不下。
几百名村民被镜花宫的教徒捆绑在一起,正森严看守着。当徐棠看到惟城派来的救援已到,心中顿时又有几分底气,但镜花宫手里握着太多无辜村民的性命,他依然不敢轻举妄动。
“漾绝那狗东西呢?”贺北跳下马来,直冲冲来到两方阵营对峙的中间山道上。
“几天不作妖就不行是吧?”贺北的出现打破这僵持的局面与寂静的氛围。
徐棠瞧着贺北的大胆言行,愕然一惊。连忙给贺北使了一个厉害的眼色,低声怒骂道:“滚回来,不要命了?”
祁年也道:“师兄,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