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挂着“卿”,洛泽将手搭在卿的刀鞘上,冷冷地看着半步不让的宋恩,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五皇子身有不适已经有良方调理,不劳将军费心。”
宋恩:“哦?”他看向床内,果然如他的亲信所说一般,隆起的被子形状未曾有过半点改变,照理说,他这般忽然推门进屋,睡得再沉也要惊醒过来,可五皇子却动也没有动过一下,丝毫不见醒来的样子。
宋恩沉了呼吸,赌上一把,大步流星地向着床上走去,洛泽上前一步拦在宋恩面前,两人肩膀碰撞在一起,宋恩低声道:“洛大将军是不是心里有鬼?”
洛泽:“宋将军又侮辱女性了?”
宋恩:“洛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应当明白。”
洛泽:“纵欲过度,发泄之法不得当亦会生病。”
宋恩:“让我过去。”
洛泽:“还望将军珍爱生命,尊重生命。”
宋恩:“……”
洛泽:“……”
完全是在鸡同鸭讲,宋恩简直受不了洛泽的逻辑循环了,当即一个用力,肩膀顶撞过去,想要撞开洛泽,却没想到,洛泽一回身,寒光一闪,刺了下宋恩的眼睛,在宋恩闭眼的瞬间,洛泽挑开了两侧的纱帐,在朦朦胧胧之间,一声轻呼响起,宋恩缓了过来,忙扑向床上。
闷哼声响起,宋恩震惊地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少年。
炎世青亦是惊诧地望着趴在自己腿间的宋恩。
☆、教个皇子会打仗(六)
气氛十分紧张,炎世青缩在被子里面,一身毛皮的匈奴衣就藏在被子底下,只要宋恩稍微大胆一些,上前一步,将被子掀开,就能发现炎世青的异样,好在不知何时洛泽眼疾手快地将他面部的变装给扯了下来。
然而宋恩此刻早已陷入怔愣当中,根本顾不得查看异样,极为尴尬地退后两步,站直了,疑惑而又恐慌地看向炎世青。
炎世青并不认得宋恩,但一见其一身戎装,身后又站了小拨披甲挂刀的士兵便有了几分猜疑,这时,只听洛泽道:“五皇子莫怪,宋将军忧心过切,以为皇子病得太过严重,这才冲撞了皇子。”
炎世青怔了下,对眼下局势大致有了想法,在犹豫如何回话。
宋恩早已吓得面如死灰,忙趁机道:“正如洛泽将军所说,万望五皇子不要怪罪末将。”
炎世青已经转过了弯,咳了咳,低声道:“无妨,将军一片赤心,世青明白。”他看向洛泽,眼中带了几分热切。
洛泽自然明白炎世青眼神中的深意,当即微微颔首,道:“既然宋将军已经见到了五皇子,那就请回吧。”
宋恩心中正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这会听洛泽居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他,当即拜道:“末将得令。”
说罢,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谎报”情报的小兵。
“请稍等。”
就在这时,李成忽然插嘴道。
宋恩看向他,拿捏不准李成要说什么。
李成的视线来来回回地在炎世青身上逡巡,目光定格在背面之上。
炎世青身子一僵,隐隐地看到背角露出一小截毛皮,偷偷地挪动身体将那小段缩进去。
李成却没有看到这一举动,抬了抬医箱,拜道:“宋将军,你我此次前来是要为五皇子看病的,病还未看怎么这就要走?”
宋恩恍然大悟,顿了顿,忙道:“我见五皇子气色不错,以为洛泽将军照顾得十分周到……”
“医者讲究看闻问切,只是看,结论未免草率。李成得罪了,还请五皇子能容许小人给皇子查看一下身体。”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洛泽抿紧了唇,而炎世青少见此情形颇有些局促,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起来。
“李成大夫是军中圣手,医术高强,许多将士的命都是他捡回来的,将军不要担心。”宋恩有了底气。
李成见状不等炎世青回答便上前一步,“得罪贵体,失礼了。”就要走到炎世青身边。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优哉游哉地响了起来,“哎呦,这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不知道病人需要通风透气,哪里能堵成这样,快散开散开。”
众人望去,不禁面露尊敬,纷纷抱拳拜道:“周大夫。”
“啊,王将军你的腿可有好些?小周,伤口不再发炎了吧?阿牛,给你配的药可有按时吃?”周参一个个地问了过去,几人都纷纷点头,道,“好些了。”面露敬重之色。
来人正是已经退役的老大夫,因为身体不好不能操劳过度随军前行,只得在后方力所能及地为将士们查看身体。
平州紧随其后走到洛泽身边,低声道:“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