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舟点头：“……是。”

贺冷秋看向季池舟的眼神温柔了几分：“按辈分……你该叫我姑姑。”

“……”季池舟把剑收回。

“我和你们魔族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我父亲叫慕天颜，我母亲叫沈韵。如今……”他瞥了一眼贺冷冥的尸体：“如今我父亲的仇已经报了。但是……”

季池舟又看向贺冷秋：“当年，我母亲是被你一毒箭射死，这个仇……我必须要报！”

“好。”贺冷秋看着季池舟，眼里没有丝毫动容，她转过身，看到不远处的顾知洐，忽然就笑了。

下一刻，一支毒箭从她背后直穿胸口，血有些泛黑的溢出来，染着她那一身红嫁衣。

贺冷秋没有回头看季池舟，而是缓缓走向顾知洐。

季池舟松开了手，那把弓箭掉落在草地上。

季池舟缓缓闭上眼睛，如果当年你没有一箭杀死我的母亲，也许今天我会唤你一声姑姑……

可惜……没有如果。

季池舟没有再看一眼贺冷秋与顾知洐，很快离开了，后面的事情，与他无关了。

*

“你来了。”贺冷秋声音微弱，眼里却笑意浓浓，满是欣喜。

原来这就是她一直挂念的画中人。

真人比画上的还要俊美。

难怪她一直想着。

“嗯。”顾知洐轻轻张着嘴，见到了心上人，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忽然，一阵风起，吹落了漫山遍野的红杏，一片片花瓣，绕着顾知洐与贺冷秋。

贺冷秋用最后一点内力逼出毒箭，再用灵力封住伤口，然后抬起头，对上顾知洐那双冷俊的眼眸，轻轻开口：

“红杏花开，我来履行当年的未完成的婚约，不知……顾公子可还愿意娶我为妻？”

她苍白的脸颊，有了一丝红晕。

顾知洐轻轻点了头，他不善言辞，明明也看了不少哄女孩子开心的漂亮话，却堵在嘴边开不了口。

可他知道，他要好好的回应贺冷秋，回应他年少时的喜欢，回应那一份感情。

可心里知道他必须得做些什么，看着贺冷秋，他又有些手足无措。

他忽然想起来某次与墨染师弟在杏园喝酒时，偶然问起的，当面对喜欢的姑娘，不知道说什么讨女孩子开心时，应该怎么做？

那个时候，墨染好像是说……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不要说话，直接上嘴吻她。

嗯……或许……可以试试？

顾知洐伸出左手，轻抚着贺冷秋的后脑，然后俯身，吻上了她的红唇。

两个人嘴唇触碰到的一瞬间，彼此的脸颊都变得通红。

手心发烫，出汗，心也砰砰直跳。

但是感觉……很奇妙，很开心。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接吻，显得十分笨拙。

心动的感觉，让他们仿佛回到刚遇见的时候。

彼时，他是翩翩少年郎，她也是个妙龄少女，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喜欢。

然后，私定终身，爱了对方一辈子。

一吻过后。

贺冷秋带着顾知洐，去了她这些年住的木屋。

“顾知洐，你会怪我自私吗？明明…明明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却还要求你娶我…”

顾知洐摇头，“不是你要求我而是我想娶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贺冷秋依偎在他怀里：“我死后…把我葬在木屋前的红杏树下，你要天天来看我，给我弹琴，好嘛？”

“好…”顾知洐答应了她。

然而，却没有告诉她，他在来见她之前，也已经服下了毒药。

他早已猜到结局，也欣然接受结局。

所以，他做好了陪她赴死的准备。

黄泉之路漫漫，他怎舍得她一个人走。

这样，如有来生，或许他们还能再续前缘。

忘忧谷最大一棵红杏树下，葬着一对新婚夫妇。

一把古琴摆在地上，琴身已被地上的草掩盖。

只有红杏树枝上挂的两个银铃，风起时，铃铃作响。

*

凤栖阁

黎落跟陈彦唠嗑魔族九州一战的后续时不禁感慨：“没想到……顾知洐与贺冷秋的结局居然是这样的……看小说的时候我还是很磕他们俩的呢。”

陈彦一边嗑瓜子一边说：“嗐，这对一看配置就是be好吧，话说……你现在都是大富豪了，借我点钱呗？”

黎落疑惑：“你要钱干嘛？你一个富二代缺钱嘛你？”

陈彦“嘿嘿”两声：“我这不是也想学你搞创业嘛，不瞒你说，我在现代的时候在肯德基上班，我觉得我可以搞个炸鸡店！”

黎落点头，“你想借多少？”

“emmm怎么说也得来个一百万吧。”

“……一百万？！”黎落差点被惊到岔气：“你疯了我哪有这么多钱？就十万，多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