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玲玲哦了一声。

后来陆霖一开始偶然打量婉玲玲的眼神, 变成了赤果果火辣辣的审视, 从婉玲玲的脑袋一直到脚看了个遍。

身上穿的衣服倒是没有什么多大的问题，倒是这发型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

脑袋上扎了两坨，再用青丝绳绑了几下，额头中间突然来了层厚刘海……

“你换发型了？”他问。

婉玲玲点点头。

“陆总, 没什么事我就去拍戏了。”婉玲玲看了下时间, 导演说十点开拍，现在都九点四十五了。

她要早点赶过去练一练台词，即使就那么几句话。

陆霖沉着脸, 看她的眼神复杂。

这条仿古代的石头小径一片寂静。

“婉玲玲！”他喊住了正要逃离的婉玲玲，“我看过你的剧本。”

“是圆圆叫你来的吗？”婉玲玲停在那里，看着陆霖的眼睛, 四目相对。

这次来见徐锦本来就是做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倘若徐锦硬是这么搞鬼，她就直接放出所有消息，即使自己的事业毁于殆尽，即使会有更多的锅扣上来。

但她忘了身边还有一群在乎她的人。

方圆估计是看到修改后的剧本直接就去找的陆霖。

只是如果是找陆霖的话，明明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问题的，为什么还要他本人过来。

“我说过，你第一次拍戏我来看看，”他理了理自己的领结，说话变得有些不自然，“婉玲玲，你不止是一个人，你的背后还有公司，你的剧本被换了，公司有权知道，你在工作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有权知道。”

陆霖似乎很少说这样的话，到了后面，语气听起来有些别扭，又有些可爱……

婉玲玲真想拍自己一巴掌，管一个一八八大个的面瘫脸用可爱来形容，眼神究竟有多毒。

但是，偏偏是这样的陆霖，顿时让婉玲玲消散了所有对于他的小偏见。

甚至，多了一丝丝依赖。

“你过来。”陆霖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靠近自己。

婉玲玲情绪还没缓过来，张着嘴巴：“啊、啊？”

她小碎步走过去，陆霖看着她那层戴上的厚刘海，直接用手撩开，细嫩皮肤上有一块紫。

现在如果说没受欺负那真的就是把他当成傻子。

陆霖顿时脸全然黑掉。

婉玲玲好像看到他手上青筋暴起，整个人眉头倒起来，让人难以靠近。

陆霖来剧组探班，这些工作人员还以为他是来看徐锦的，得知是婉玲玲的时候又在那使劲夸，说婉玲玲在剧组里表现得怎么怎么好，过得怎么怎么好，现在看来，这些人倒真会做表面工作。

难怪小美的工作状态上总是写到疲惫两个字。

“你为什么不说？”陆霖看着那个痕迹，语气更是冰冷到零点，“造型也是丑得可以。”

“陆总，这个、我想着我就演一个小角色而已嘛，也、也也也不能说受了点上就哭爷爷告奶奶，要少了根头发就告状，那以后还得了。”婉玲玲被陆霖这个样子给吓到了，她头天还以为陆霖是讨厌她来着。

“而且，这些气哪怕是在普通的职场上，不也要受么……”婉玲玲喃喃，她又看了看时间，都九点五十五了，“陆总，我先走了。”

她逃也似的快步离去，陆霖也没叫她，婉玲玲干脆跑了起来。

到了拍摄场地，各部门差不多就位了。

他们每个人都变成了好人，个个对她笑眯眯。

编剧把她的剧本换了回来，还一直道歉，说是想了想觉得一开始那个剧本更好一些。

几个工作人员小妹，一直喊婉玲玲玲姐，还有人主动给她递水。

等了几十分钟后，徐锦才过来。

再见面时她又恢复了光鲜亮丽的模样，脸上涂了一层厚粉，看上去有些不自然，但是在镜头下，整个人的气质就妥妥压了身边人一筹。

她把自己伪装的很好，仿佛和婉玲玲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

婉玲玲也装作不认识他。

开始拍戏，虽说婉玲玲在拍戏方面经验不如徐锦，但比那群非科班的机器人好得不要太多，几场下来也能跟上。

导演还是觉得不对劲。

本来两个人能够通过衣服发型来区分小姐丫鬟，可是搭戏的时候婉玲玲的眼神越来越不对。

休息的时候，导演总算想通了。

他叫婉玲玲过来，这次可是两眼眯眯笑：“那个小婉啊，你眼里好像有杀气，虽然动作表情都到位，但是这个眼神也很重要。”

婉玲玲的那个眼神杀气太浓，她是个丫鬟不是杀手，更何况还是一个对主子忠心耿耿温婉知性的丫鬟。

在一旁的徐锦听到了，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

人生就像一场戏，即使是死冤家，在外人面前为了利益也要表现的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