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第一锦衣卫(140)
现在的朱桦继承了沈砚的行为,她走得更远更极端,只是选择从一穷二白的关外开始,建立新的秩序,再用新建成的秩序,联合京城内想要改革的势力,反向压制住曾经的利益集团。
沈砚凉凉道:“朱桦的立场太明显,哪怕晋王是条狗,他们依旧会凑上去把它捧起来。至于晋王后来会不会卸磨杀驴,那些世家大族从不考虑这些问题。”
她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些人的嘲讽。
*
夜色中,当冀王发现东北边有一支新的队伍过来时,立刻派人殿后,自己收起帅旗,改换衣服,从容撤退。
世子惊道:“父王,这支队伍是谁的人?”
冀王阴沉道:“东边能有这么大动静的人,只有一人。”
那就是李凌州。
朱霄道:“我们中计了!还是有内奸?”
冀王摇摇头:“刚才兵荒马乱,你有没有看见……”
“看见什么?”
冀王想了想,改口道:“怕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计谋。你确定,我那侄儿真死了?”
朱霄:“我们的人互相印证,消息不会有错。太医那边看过。您是怀疑,那位的死是个陷阱?”
冀王也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可笑,哪个皇帝会假装死?只为引起谋逆?他只需要坐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每一天都安全无比,只需享受四方万民的膜拜。
朱霄断然道:“且不说那位的想法,这世上能假死的方法,闻所未闻,真有此物,岂不如仙术一般?”
“那就是……京中有人在操纵。”
天子不会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能造成这盘棋的,唯有京中获利最大的人,公主?
她年纪轻轻,心思怎么如此毒辣算计。真是小觑了她。
冀王心中略有些遗憾,早知如此,当初在关外就该废了她。不对,关外的公主除却在众人保护的情况下与自己见过两面,从来不与自己相处。
一道身影浮现在冀王脑海中。
沈砚。
公主出入、关外调兵遣将,处处都有这个人的影子。如果说公主只是一颗棋子,这个人是下棋人呢?
冀王越想越有可能。
斥候传来情报:“东来的是松亭关李凌州。”
朱霄出谋划策:“父皇,兵贵神速,既然李凌州舍弃松亭关,来救援喜峰口。我们不如趁着他被拖在喜峰口时,赶到松亭关,从松亭关入京?”
冀王开口,主意已定:“不,松亭关是陷阱,我们先回去。”
沈砚被贬谪的地方,就在松亭关附近。
如果松亭关仅需要李凌州守,那沈砚为何会在松亭关?唯有一个可能,她势必在松亭关设下陷阱,引他过去。
虽可能是故意让他这么想,但手下疲惫不已,一旦在松亭关前止住,他们彻底陷入绝境。他平生狡兔三窟,极少冒险跃进。
想到这里,冀王道:“我们先找你兄长,让他看好家。”
冀州有连绵的山脉,他的大儿子坐镇冀州,负责大后方。等回到冀州,自立为王。守住周围的几个城镇关卡,对上名不正言不顺的公主,未必没有胜利机会。
朱霄道:“是,父皇。”
一行人向东北奔去。
*
冀州。
风吹得将旗呼呼作响,金风小心翼翼地扶着一名男人,道:“陛下小心。”
召元帝面色泛起红润,走上一阶台阶,“哪里需要你这么小心。”
玉昆仑淡淡道:“陛下还是小心为妙。”
“什么时候你也成这样了?”召元帝笑了笑,从山上展望风景,峰峦如翠,波涛如怒,不由感慨:“看看这冀州的风光,真妙啊。“
可惜,只有他在赏孤芳,他身边的两个人,都是见惯了山山水水,相比关外的大山大水大雪,这冀州的山脉明显不够砍。此时,一人在激动地盘算不费一兵一卒攻下冀州,自己能获得多少封赏。
作为召元帝从关外带来的重要兵力,金风数不清自己在短短十天,经历了多少大起大落。
他能活到现在,要感谢自己有颗强大的心脏。
初听到天子死时,金风已经默默地盘算自己会不会被中央拉去陪葬处死。和父亲一起静坐默哀,还把母亲送走了。等到他扶着召元帝灵柩进誉山关时,那誉山二字,在他眼中活脱脱就是鬼门二字。
刚进鬼门关,躺在马车上的尸体突然坐起来。
他们这波最近的人当场吓晕过去几个,等玉昆仑解释完。金风才明白,原来不是进鬼门关,是出了鬼门关。
天子命他们先进冀州,金风等人陈兵于冀州外,看见城墙上明晃晃的刀枪,整齐有素的兵力,和嘹亮的传递口号。他心中沉沉道,这恐怕是他此生要打得最硬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