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跟郑月芬同仇敌忾,那还真没有,她可从来没把郑月芬这个傻女人当朋友, 反倒是赵家越闹腾她心里越高兴。
“有些人就是难开怀,几年生不了也是有的,咱们村不就有一家, 开始怎么都怀不上,后来听人指点,抱养了一个女娃回来,第二年就开怀了,也许你这嫂子也是这情形。”
说到这里,张玉兰看了眼郑月芬,假意笑道,“这下你婆婆可是高兴了,家里一下子要添两个大孙子,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郑月芬嘁道,“我婆婆是高兴,可不是因为我,你没见她今天为了一碗面条跟我横眉竖眼的样儿,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我想想都心寒,嫁进赵家这么多年,孩子都怀了两个,竟然比不上一个新进门还是离过婚的。”
张玉兰听到这话来了兴致,跟郑月芬打听起了今天的事,郑月芬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真没想到婶子会变成这样,我记得你怀石头的时候,婶子每天必煮个鸡蛋给你,红枣核桃花生不要钱似的往你屋里送,村里的年轻媳妇儿谁不羡慕你,都后悔当初没嫁进赵家,这次怎么了,真是因为你嫂子怀了就冷落你了?”
郑月芬自然不会提自己前天晚上已经吃过面条的事,也没说今天是因为家里白面不够了才没做自己那份,她这会就是想跟人诉苦,博取别人的同情,别人越误会越显得自己委屈。
说了会儿闲话,两人一块儿去地里上工,队长丁槐山已经给郑月芬减了工作量,她去地里其实不用干什么重活儿,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真计较起来还是你嫂子舒服,一天只要开两次仓库门,其他时间就在家歇着,不像你,每天要往地里跑,累了都没处歇着。”
张玉兰的话一下子说到了郑月芬心里去了,村里这么多人,她为什么独独爱找张玉兰说话,就因为张玉兰说的话让人特别爱听。
郑月芬好奇的事下午就有了答案,队里刚巧有两个媳妇是从小岭村嫁来的。
“其实吧,这卢家还挺邪门的,从第二个媳妇进门就没消停过。”
“真的?有啥邪门的赶紧说来听听。”
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十来个人一组的年轻媳妇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活儿,一起聚在了田埂上。
“我不是卢家那队的,知道的不多,只听说卢家后来娶的那个半年前怀过一次,不过孩子没带住,听说是被卢家人一拳打在肚子上打掉的。”
“啊?是无心的吧?总不能故意把孩子打没了。”
“要不我怎么说怪呢,卢家那个媳妇名声也不大好,听说在队上有姘头,还不止一个,估摸着她怀的不是卢家的种。”
听到这里,大家伙儿越发听不懂了。
“啥意思?这媳妇这么生猛呢,在本大队找姘头还怀上了?”
“不是,卢家怎么知道孩子不是他家的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回娘家听了两句,我娘家跟卢家离的不近,隔了两个队呢。”
小岭村另一个媳妇开口道,“我倒是比你知道的多些,其实吧,他们队上的人都在传,卢成元,也就是卢家的独子,董佳慧的前夫,那方面有问题,从结了婚,两人根本没弄过几次,媳妇这才去偷人的。”
这消息可以说是绝对劲爆了,把大家听的一愣一愣的。
“天呐,竟然还有这种事,我真是第一次听说。”
这年头农村没什么传播媒介,大家生活在这片淳朴的土地上,听的不过是张家长李家短的闲话,特别是年轻媳妇,经历的不多,这种男人不能人道,女人找姘头,怀上娃了还被捶肚子的事儿,听上去跟说书差不多。
“听说那媳妇流了好多血,送到卫生所时被褥全是湿的,人差点没救过来。”
“这么严重呐,那她后来咋样了?”
大家对这个媳妇的感觉有些复杂,首先她找姘头肯定是不对的,可有个丈夫不能人道的前因在,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怀了姘头的孩子确实过分了,可被人打成那样又有些可怜。
“在卫生所住了两天,卢家把人接回去了,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说是不大出门,反正村里人很少见到她。”
那就说明情况不大好,说不准人已经被打伤了出不了门,或者是卢家限制了她的自由,反正不管哪种就足够人唏嘘的。
“那她娘家人呢,就没出来给她讨个说法?”
出了这么大的事,住两天院哪够啊。
“卢家在村里威望还挺高,又是这媳妇有错在先,具体的我不清楚,只知道她现在还在卢家。”
众人叹息,不是心疼李彩凤,而是心疼那些出了事没娘家护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