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在承乾宫不敢高声,只低低的骂。
有小宫女进来请她出去,丹宁面上一僵,她好不容易才用孩子搭上贵妃娘娘的线,如今没有办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上门的机会。
磨磨蹭蹭的出去,见姜染姝等在夹道上,冷冷的看着她,丹宁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有些怵。
“丹宁?”冷冷的声音响起,丹宁想要装作听不到,却不得不偏头来看。
姜染姝甩着帕子,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回去告诉你的好父亲,认清自己的位置,等闲莫要来指手画脚,当姜家是后花园不成?”
她们瓜尔佳一家,对包衣旗到底有什么误解。
包衣旗看似是皇家奴才,但实际上男丁并不限制走入仕途,像是她阿玛,一步一步走上詹事府詹事的位置,每每有坐朝或者章奏之事都要负责,有时候还是编辑史书的副总裁,可谓天子近臣。
更别提她哥作为南书房行走,不说日日跟康熙混在一块,总之他见康熙的时候,定然是比她还多的。
这其中透露出来的信号,作为一个国子监祭酒,真的看不到吗?
还是说因为额娘的缘故,彻底的蒙蔽他们那双可怜的小眼睛?
姜染姝无言以对,气鼓鼓的回乾清宫了。
算计她的孩子,怎么能不气?
等回了乾清宫,康熙已经在内室等她,她一看见他,像是见着主心骨,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
她鲜少哭,最多也是眼里冒出点水意,不显委屈更显勾人。
可今儿不同,那眼泪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看的人心都碎了。
康熙赶紧上前把她搂到怀里,用锦帕轻轻的替她擦拭着眼泪,柔声道:“为何事哭泣?”
正想着他眉眼一利,嘴里说出的话却仍是温柔:“跟朕说说,乖。”
姜染姝只顾着咬着下唇哭,她没有大吼大叫,只默默的掉眼泪,没一会儿胸前的衣裳就湿了大半。
康熙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有这么多泪水,那可怜的小模样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回头看着一同前去的明月,康熙厉声逼问:“你来说。”
明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平稳的开口:“今儿得逢贵妃娘娘传召,小主儿一早醒来便收拾着去了,在殿里头碰上了瓜尔佳庶妃……”
她口齿伶俐,三言两语便把事情说清楚了。
康熙听到说要这个孩子的时候,气的一锤桌子:“反了天了,朕的孩子,也由得她做主不成!”
“梁九功!”
“奴才在!”
“降旨训斥,命精奇嬷嬷重新教她规矩,另外派人去瓜尔佳家问问,他家是如何教女的?”
这罪责便严重了,降旨训斥代表着下一次晋封没有丹宁的什么事,重新教规矩便是否定了她整个人,以后在宫里头还怎么抬头做人?
连家里也问责,那更是天降罪责,有这么一道记录在,以后家族男儿升迁都要多经一道考察。
再一个这事到底在承乾宫发生的,斥责瓜尔佳庶妃,也是让佟贵妃看看态度。
皇家孩子,怎么也轮不到旁人扒拉来扒拉去的惦记。
姜染姝心里觉得过瘾,但一时哭张了收不住,就算不想再哭,却仍是抽抽噎噎的不断。
“好了,朕给你出气,莫伤心了。”康熙将她搂到怀里,小心安抚。
旁人怀孕都要丰腴些许,偏偏她只是胸臀长了些,胳膊腰腿都还是那么细,瞧着就可怜。
肚子也有些小,跟个圆溜溜的西瓜似的。
姜染姝又抽噎一下,这才歪着头道:“我收不住。”
康熙一时无言,在她眉心亲了亲,细声安抚:“行了,你的孩子便是你的孩子,谁也抢不走,房间都收拾好了,你怕什么。”
碧纱橱后头摆着婴儿床,下头脚踏是给奶母躺一躺的,陈设还未摆,打算生出来的时候看看,若是公主便摆上女孩子的,若是阿哥,便就这样吧。
咬了咬唇,姜染姝细声细气道:“就是吓着了,想着这孩子离我而去,就觉得心疼到无法呼吸。”
她十月怀胎,吃了这辈子不曾吃过的苦,也因为这血脉相连,引得她满腔母爱蒸腾,在这个时候,有人告诉她,我想抱走你的孩子。
她直接就炸了好吗?
能强忍着没有发作,也是记着今时不同往日,只要回到乾清宫,随便她怎么作都无碍,可在外头不成,旁人根深叶茂的,她抗不过。
吃一时亏,忍一时气不算什么。
这么想着,姜染姝还是有些意难平,她被康熙宠了这么久,奴才们事事逢迎,早养出一些小脾气,只是平日她冷静,瞧不出来罢了。
康熙长叹一口气,这不准低位妃嫔养孩子是由那拉贵人而起,太皇太后制定,已经施行半年左右,也不能说轮到她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