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书架上堆的满满当当全是书,她这个月,打算就这样啃书了,近年来怀孕生子的,从不曾好好系统学习过,她打算趁这个机会,好生的查漏补缺,不说能做文豪,做个小才女也是极好的。
于是等康熙悄悄来景仁宫的时候,面对的只有赖嬷嬷一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晌,最后康熙无奈的问:“禧妃呢?”
赖嬷嬷死鱼眼,面无表情的回:“打从皇上下令禁足一个月之后,妃主便命人设了小佛堂,说是要斋戒一个月。”
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皇上就算是想见,在不能亵渎佛祖的情况下,也只能忍着了。
康熙:……
他满心算盘,就这样被顶回来了。
说好的一个月能夜夜笙歌,想象中的缠绵悱恻并没有,只有一扇开着的窗子,隐隐的能看到对方纤瘦的背影。
他就这么看着,一时有些出神。
禧妃就算是怀胎的时候,也没有很丰腴过,顶多是略微有肉感,一直都瘦的厉害。
看着她微微躬身,从肩膀到腰肢收起来美妙的弧度,看着漂亮极了。
雪白修长的脖颈微微侧了些许,像是天鹅颈一样优雅美丽。
那双腻白的柔荑,手中执着玉笔,一时竟分不清是玉好看些,还是那手更白嫩通透些。
“皇上。”身边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回眸就见赖嬷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嘴里柔柔的说着:“您该回去了。”
康熙无言以对,这个奶母仗着年纪大,敢给他脸色看了。
“朕这就走。”
说完便大踏步离去,原本想一起吃茶玩耍,这下子算是不成了,只能怏怏回去。
怎的就斋戒了呢。
带着怅然离去,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等康熙一走,赖嬷嬷便赶紧进了侧殿,有些疑惑的问:“为何?”皇上都来了,为什么还要把他往外赶。
姜染姝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她对于康熙来说,得来太容易,自然不会珍惜,毕竟对方招招手的功夫,她说来就来了,甚至对方不需要做什么,她也得主动关心。
像这一次的冷战,就是一个很可怕的信号,这代表着康熙有可能已经对她太过熟悉而有些倦怠了。
看的着吃不着,心里头才最惦记,一口气吃腻了,往后怕是碰都不会碰了。
这么一想,姜染姝重新翻着手中的书,既然决定用这个时间来完善自己,那自然就不能松懈。
她看着手中原本觉得晦涩难懂的书籍,如今虽然畅利些,却也做不到跟白话似得,一眼就能看明白。
细细钻研,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这样跟自己说着,总算将心里头那点子浮躁给去了。
她沉下心读书,可把康熙给愁坏了。
三天了,他已经三天没见姝姝了。
他以为这已经是极限了,姝姝总有一天会忍不住走出佛堂,再甜甜的问他喊一声玄烨哥哥。
这是做梦,当十日过后,他就反应过来了。
这个月,大概好像貌似,他真的见不到姝姝了。
透过窗子拿着那白玉菩萨雕像,康熙薄唇紧抿,面无表情的问:“这是谁献上的?”
这么好的品相,能有的人不多。
赖嬷嬷忍不住笑了,直接让半夏拿礼单子给皇上看,康熙一瞧,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这还是他自己在早年间赐下的,那时候觉得禧妃略放肆了些,让她收收性子。
仔细的想想,好像禧妃从未做过过分的事,一直都循规蹈矩的,不曾恃宠而骄。
他的那些傲慢,尽数都使错了地方。
看着对方那更加纤瘦的身影,康熙想,都说报应报应,这就是他的报应。
当初种下的因,就是现今的果。
等半个月见不到禧妃的时候,康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从来没有这么久离开对方过,偏偏禁足令是他下的,让对方以为不愿意见她,也好像在意料之中。
忍不住锤手,再做这样的事,他就是个铁憨憨。
康熙面无表情的想。
他想念姝姝的笑,想念她身上的甜香味,想念那温暖的肌肤。
愈加想念耳鬓厮磨的缠绵眷绻。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
康熙仔细的品了品,唇角的笑意终于变得苦涩起来。
原来日日等旁人,是这样的滋味,那么禧妃在一日又一日无望的等待中,又在想些什么。
天气炎热。
康熙面对着景仁宫的方向,面无表情的想,今儿已是二十日了,离这一个月的禁足令,也不过还有十日,他马上能见到心爱的姝姝了。
在他辗转反侧的时候,后宫妃嫔心里比他还难受。
她们打扮的光鲜亮丽,就等着帝王宠幸,结果惊讶的发现,明明已经将禧妃禁足的帝王,往景仁宫跑的次数比未禁足时更勤快,一天一报道,那叫个勤勉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