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后世来的,手上沾不得血腥。
可谁若是主动要她的命,那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卫贵人颈后一凉,敏感的回眸,却只能和满室热闹对视,她在心里记下这些眼睛,等她重新出世的那一天,定要她们后悔。
之前她身周围着的热闹好似在一瞬间褪去,她丢这么大的人,一个替她说清的人都没有,其中冷漠可见一斑。
姜染姝言笑晏晏的和周围的人说话,眼角余光关注着卫贵人,看着她将最后一口含在嘴里,怎么也咽不下去,大发慈悲的让人捧来痰盂,好让她吐在其中。
卫贵人眼圈一红,这是当众羞辱她呢。
她回眸求救的望向康熙,她不相信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在跟前晃悠这么久,皇上能真的一点心都不动。
男女之间若没有朦胧爱意,又怎么会日日惦记着相见,她知道哪些读英语都是读着玩的,实际上对方是什么意思,两人心知肚明。
可是她失望了,对方目光冷淡,一点给她解围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还火上浇油的开口:“不许吐。”
康熙这人护犊子的紧,禧妃被他捧在心尖尖上,却被人如此算计,心里不好受。
再说,他最恨宫中有人玩鬼,他理解这是人之常情,却无法接受这些事情,他不许的事情,她们都不许做。
等到宴会散了,卫贵人眼泪汪汪的抱着痰盂,一口一口的吐着,可除了酸水,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她这幅样子,落到众人眼里,一时间不由得猜测纷纷。
郭络罗氏就不高兴到前头,万岁爷赏膳,这是何等荣耀,可对方一脸受气小媳妇似得,委屈巴巴一口一口的吃,一直泪盈于睫,当着众人面勾引谁呢。
后来吃完了,她也一脸楚楚可怜的盯着皇上,大家都有这想法,谁不想勾着皇上,可谁也不敢这么做。
到底跟禧妃一样都是贱婢出身,没个稳重的。
这会儿子又抱着痰盂吐,想到这个吐字,她心里不由得一紧,自己没怀过,可她妹妹怀过,那时候也是这样一声声的干呕,结果吐不出来。
难道卫贵人有孕?她觉得这个猜测甚是对头。
她能猜到的事情,在这个对呕吐敏感的宫中,大家都能猜到,甚至连苏麻喇路过看到,也跟着问了两句。
众人这么一看,更觉得实锤了,这卫贵人着实有心计,竟然连老祖宗都惊动了。
而苏麻喇一路离去,高兴极了,都说后宫许久不曾有喜信,她这今儿不就看到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也顾不得今儿是禧妃的册封礼需要避讳,直接命太医去永和宫诊断,太皇太后看着她忙活,无语道:“过些日子肚子打起来自然就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心里也还是有些期待的。
等到太医来回话,她也不由得像个寻常老太太一样,关注孙辈的孕信。
“回太皇太后话,卫贵人日子浅,如今把不准。”太医一板一眼的回。
他这么说,苏麻喇有些不高兴,板着脸问:“她的身子可有不适?”
这倒是没有,太医又低声回:“具卫贵人所诉,倒是有些反胃恶心,脉象上看不出来什么。”
那就是身子没问题,但是有呕吐了,这在苏麻喇看来,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毕竟卫贵人最近得宠,万岁爷日日都要见上一次,她跟旁人的想法一样,并不觉得男女在室内,只是为了红袖添香闲聊。
“恭喜老祖宗。”苏麻喇笑着拱手。
太皇太后笑了笑,也跟着高兴,她现在没旁的事,除了关注后宫有无孕信,那可真是无事可做。
她们这里的对话没有刻意瞒着,但也没往外传,这面上大家都什么不知道,其实私下里能得到消息的都知道了。
半夏忧心忡忡:“怎的就有孕了呢。”
这么尴尬的时间节点上,妃主刚行册封礼,应当以妃主为主,谁知道斜地里杀出来一个她。
姜染姝但笑不语,一盏茶的功夫,她肯定怀不了孕,可这话不能跟半夏说,她只好做样子逗她:“当时具体怎么说的?太医可板上钉钉的说她有孕了?”
她这也是想引导半夏往别的地方想,谁知道对方一下子偏太远。
“妃主,您若是难受,就哭出来吧。”她很懂事的安慰。
姜染姝无言以对,这没影的事,让她如何哭的出。
“行了出去吧。”
这怀孕和有才一样,都是捂不住的。
看着半夏唉声叹气的走出去,见到旁人的时候,唇角又勾出坚强的笑意,姜染姝又觉得好笑,这姑娘真是招人疼。
这事她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广大妃嫔都挺在意的,有事没事都往卫贵人哪里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