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群不讲理的,郅玄额头鼓起青筋,简直无话可说,发现日常棺材脸的洛弓也在其中,下巴差点落地。
新酒酿成,郅玄特地送给赵颢一批。
赵颢收到礼物,还没在手中焐热,就被亲爹和兄弟要去大半,又给手下分一分,最终留下不到三坛。
品过新酒的卿大夫,日夜念念不忘,时刻盯紧西原侯,希望能多得几坛。
可惜郅玄没打算多酿,必然不可能批量出售。
物以稀为贵,有价无市才能打造珍品。
何况新酒以粮食酿造,就算郅玄不差钱也不差粮,为自己名声着想,也不能大批出酒。
蛮横跋扈不算大事,斥他目中无人也无妨,万万不能被扣上浪费粮食的帽子。
亩产不丰的年月,饿死人的情况时有发生,浪费粮食绝对是大罪。郅玄不想以身试法,任何隐患都必须堵死。
这种情况下,粮食酒更显珍贵。
氏族宴会中捧出一坛,绝对令人歆羡。政敌闻讯必定咬牙切齿,拿不出同样的新酒,未必敢在近期设宴。
对宴会主人来说,这是飞一般的感觉,爽感非同凡响,完全对得起买酒的金绢。
太子淮曾闻新酒大名,此番是首次尝试。
郅玄笑着举盏,态度十分亲切,半点看不出想要坑人。
“饮胜!”
太子淮直觉不太对,心中有些打鼓,却不好拂郅玄的美意,只能硬着头皮端起酒盏。
美酒清冽,入喉如火焰燎过。
太子淮习惯了绵软的果酒,初次饮下烈酒,还是满盏,味道过于辛辣,令他始料未及。猝不及防之下,胃中腾起一团烈火,脸色瞬间涨红,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咳嗽。
不等太子淮缓口气,赵颢紧跟着郅玄举盏,眸光落在太子淮身上,哪怕没有明显的冷意,也让对方头皮发麻。
“殿下,饮胜!”
饮下西原侯敬酒,自然不能拒绝南幽侯。
太子淮心中发苦,仍要举起酒盏,再度饮下满盏烈酒。
汲取之前的教训,这次没有一口饮尽,而是慢慢入喉,总算不如之前难过,勉强可以接受。
原桃一门心思吃菜,对太子淮的窘迫视而不见。
她知道兄长在为自己撑腰,自然不会不识好歹,更不会开口阻拦。
她打定主意不生子,单靠自己未必能如愿。想要今后不被为难,必须兄长相助,对太子淮加以威慑,后者才会知晓轻重。
这样做也有弊端。
今日之后,太子淮待她不会再同以往,防备是必然,厌恶恼怒都有可能。
原桃不在乎。
既然选定要走的路,势必要一心一意走下去。
以她的身份,三心二意没有好处,犹豫不决只会埋下隐患。唯有意志坚定,态度果决才能争得一片坦途。
饮下半碗热汤,原桃已有六分饱。
媵妾都在专心用餐,偶尔抬头看向郅玄,颊边飞红,带着纯粹的感激和欣赏,却吝啬给太子淮一个眼神。哪怕后者是她们的丈夫。
为让太子淮牢牢记住教训,不在他走后为难原桃,郅玄一杯接一杯劝酒,话里话外几乎挑明。
只要太子淮有脑子,就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今天只是劝酒,大家还能和平叙话。
若太子淮一意孤行,胆敢不听劝,再见面就不是把酒言欢,而是刀锋相对。
届时,端看是中都城的城墙足够结实,还是西原国的军队更为强悍。
郅玄的威慑毫不遮掩,令太子淮倍感压力。赵颢又插上一脚,摆明和郅玄共同进退,太子淮差点当场流泪。
西原侯如泰山压顶,再加上南幽侯这尊杀神,别说太子淮没有心思,就算是有,此时也烟消云散,再不敢生出半分。
“殿下厚爱原桃,我甚感激。”
见太子淮双眼失距,变得醉意朦胧,郅玄对侍人示意,再注入盏中的不是新酒,而是口感绵软的果酒。
看到如此变化,太子淮竟心生感动,全忘记郅玄的灌酒行为,心中充满感激。
郅玄笑得愈发亲切,半点不觉亏心。
赵颢见此情形,也微微翘起唇角,秾艳乍现,如冰雪消融,昳丽无双。
原桃看向赵颢,很快又收回目光。没有任何惊艳,反而下意识皱眉。比起浓烈的赤红,刀锋般的绝色,她更喜如玉温润,恰似兄长一般。
安氏公子美貌冠绝天下,比梁氏子更甚。
之前没有当面,印象不算深刻,如今当面,原桃深深觉得传言不实。
长成这副模样哪里好看?
根本不及兄长!
隐藏的兄控属性陡然化为实质,指数蹭蹭飙升,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宴会结束时,太子淮酩酊大醉,被侍人搀扶着送上牛车,车门关闭即鼾声响起,睡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