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声不绝于耳,南蛮人的攻击看似声势浩大,二十名骑士却连皮都没擦破。
木制和石头的箭头根本穿不透皮夹,骑士挥一挥手就能挡开。
叮叮当当的声响接连不断,不伤人却烦人。骑士尚未如何,战马率先爆发,嘶鸣一声,扬起前蹄朝南蛮人踏去。
掌握南蛮人的战斗力,甲长果断下令,二十人分成四队,五人配合冲锋,撕开包围圈。
骑士马术精湛,双腿夹紧马腹,在冲锋时直起身体,手擎强弩扣动机关。
破风声传来,黑色的箭雨扇形飙飞,凶狠凿向对面的南蛮。
南蛮人过于密集,遇到袭来的弩矢无法躲闪,只能举起藤牌和木盾抵挡。
此种材料根本挡不住强弩,数量再多也无济于事。弩矢轻松穿透盾牌,依旧去势不减,伴随着一声声惨叫,拥挤的人群中腾起大片血雾。
骑士们无暇统计战果,迅速更换箭匣,连续又放出三轮箭雨。
南蛮人何曾见识过这样的武器,南幽大氏族的军队也未见如此凶残。
每一轮控弦声后,骑兵必会收割数十条生命。
南蛮人惊慌失措,在犀利的武器和攻击下,人数优势荡然无存。
天性使然,南蛮人只能打顺风仗,一旦局势变得不利,死伤数量太多,他们就会丧失勇气,不愿再战,一心想着逃跑。首领和祭祀喊破嗓子也是无用。
射空箭匣,骑士将强弩挂上马背,陆续抽出佩刀,在行进间改变冲锋队形,对南蛮人进行分割绞杀。
南蛮人惊慌失措,如羊群被分割开,混乱地拥挤在一起。
被恐惧笼罩,他们忘记了骑士仅有二十人,依靠数量冲上去,不求掀翻战马,趁乱冲入密林总有机会。
无奈他们被吓破了胆,大脑停止思考,只能慌做一堆,眼睁睁看着雪亮的刀锋挥过,带起一波又一波血雨。
数次冲锋后,骑士身上的甲胄愈发猩红。
战马全身覆盖血浆,马颈和马背还挂着碎肉。每向前踏出一步,都会留下血色的蹄印。落在南马蛮人眼中,如凶兽临世,异常可怖。
五百人的南蛮部落,除特意留下的活口,余者尽被斩杀。
战斗中途,南蛮人互相踩踏,造成不小的死伤。骑士短暂停手,任由南蛮人彼此撕打,其后再上去补刀。
侥幸存活的南蛮人蹲在地上,表情麻木,眼神空洞。恐惧压垮了他们,使他们茫然无措,俨然沦为一具具行尸走肉。
地面被鲜血覆盖,横七竖八倒着南蛮人的尸体。
雨水卷着血浆流淌,残肢断臂交叠,弥漫起刺鼻的血腥味。
骑士简单清理过战场,用绳子捆住俘虏的双手,将他们拖在马背后,一路拖回临时驻扎的营地。
赵颢未立大帐,仅铺开兽皮,和卿大夫席地而坐,讨论接下来的进军路线。
斥候队伍陆续归来,有的无功而返,有的带回振奋人心的消息。
“前方有水路,能通南都城。”
抓来的南蛮人趴伏在地,颤抖着说出一切,不敢有丝毫隐瞒。
这条水路极其隐蔽,是城内商人和部落交易的密道。机缘巧合,俘虏所在的部落和商人做过生意,能够找准方向。
俘虏被押下去,赵颢沉吟片刻,没有选择走水路,而是按照原计划继续由陆路进军。
“水路太窄,变故甚多。”
此处距离南都城已经不远,与其剑走偏锋,不如堂堂正正以气势碾压。
拔营之前,赵颢派人联络另外两路大军,告知对方自己前进的方向。依照他的估计,不用多久,三路大军就能扫清障碍,在南都城下顺利会师。
大军出发时,赵颢没有乘坐战车,而是和甲士一样骑马。
赤色战旗扬起,号角声穿透雨幕,传入前方奔逃的南幽氏族耳中,令其魂飞胆丧,恨不能肋生双翼,带他飞去南都城。
赵颢骑在马上,仰头望向天空,依旧未见期待的灰影。
等待一次又一次落空,他的心情愈发糟糕,最直接的体现就是杀气四溢,整个人化作渴血的凶刀,拦路的障碍都将被摧毁殆尽。
战报如雪片飞入南都城,伴随而来的还有溃败奔逃的氏族。
从后者口中得知北安国军队的凶悍,卿大夫们被恐惧和焦灼笼罩,商讨不出退敌之策,全都是心急火燎,坐立难安。
眼看大军不断逼近,随时可能兵临城下,氏族们求助无门,只能一边增强都城防卫,一边暗中谋划,试图给出能让世子瑒心动的条件,达到保存家族的目的。
南幽侯看似万事不理,每日里醉生梦死,实则将氏族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看到众人的惶恐,他非但没有感同身受,反而大觉畅快,于无人处疯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