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郅玄(265)

家臣们的意志开始动摇,从最初的不理解到如今的接受,从王子不可为商事到如今的鼎力相助,完美诠释出两个字:真香。

家臣们私底下碰面,都有些汗颜。

奈何钱粮摆在面前,都是正规渠道获得,说不动心是假的。既然心动,那就只能合流。反正全族荣耀都系在王子淮身上,不能在朝堂上名垂青史,索性在赚钱上一路走到黑。

仔细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好。

家臣怀揣王子淮的亲笔信,点齐人手,当日就离开中都城,策马西行而去。

队伍刚离开不久,王子淮就被人王召见。

“大王召我是为何事?”王子淮更换衣袍,临登车前,拉过一个脸熟的侍人询问。

侍人侍奉人王多年,虽不是近侍,消息却十分灵通。听到王子淮的话,侍人微微一笑,道:“王子放心,是好事。”

听闻此言,王子淮心头一松。不是他杞人忧天,而是近段时间以来,朝中卿大夫不再蹦高参他,几个兄弟突然开始看他不顺眼。

说白了,他积攒的财富太过惹眼,即使再三表明无意于朝堂,也难免会惹来忌惮。

即使如此,王子淮也从没打算放弃和郅玄的生意。

他终归是人王嫡子,有天生的骄傲。他可以退让,却不能一退再退。人都有底线,他已经让出朝堂利益,不参与政权的争夺,若还想得寸进尺,让他赚钱都要束手束脚,就别怪他翻脸。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他从来不是软弱可欺。

真翻脸的话,几个兄弟必然会知道,他的刀锋有多利!

王子淮登车之后,队伍打出旗帜,象征王室的图腾绘于旗上,庄严威武。

车辆穿过长街,两侧行人纷纷走避。

王子淮推开车窗,看着路旁低矮的坊墙和房屋,对比郅地新城,不由得皱眉。心下暗自决定,日后就封一定要重建城池。

队伍一路前行,在宫门前停下。

眼前是宏伟的宫殿群,经历代人王扩建,占地近千亩。

大殿以巨石和古木建造,壮阔宏伟。王座是一整块玉石雕凿而成,价值不可估量。

殿前设有一尊青铜鼎,由陶国铸造,初代人王时就立于此。历经岁月风雨,鼎身出现朽蚀,反而愈显庄严厚重。

殿前有雕刻花纹的石阶,阶梯两旁立有石柱。石柱前是手持长戟的守卫,全身披甲,静立犹显杀气,均为百战之士。

王子淮拾阶而上,绕过正殿,随侍人去往后殿。

等他进到殿中,发现太子也在,正坐在案前和人王说话。听到侍人禀报,转头见到他,神情不是太好。

兄弟俩对视一眼,王子淮率先收回目光,上前两步正身行礼。

“见过父王。”

人王年将半百,鬓角已有霜色,身体仍十分硬朗。面庞刚毅,轮廓如刀刻斧凿。目光扫过来时,仿佛刀子在身上刮过。

“起。”

人王唤起,命侍人设座。

王子淮站起身,始终规规矩矩,礼仪半点不错。太子看着他,眼底浮现冷色,嘴角紧抿。

人王视线扫过,将兄弟俩的表现尽收眼底。

“淮,你想娶西原侯妹为侧?”太子突然开口。

王子淮抬起头,没有回答对方,而是看向人王。果不其然,因为太子抢先开口,人王感到不愉。

“太子。”人王开口,声音中充满警告。

太子表情一僵,意识到自己心急,有僭越之嫌,连忙向人王告罪,并缓和语气道:“听闻西原侯妹是庶出,淮弟尊贵,许一妾位即可,何必为侧?”

王子淮仍未回答,直接面向人王拱手道:“父王,西原侯妹貌美,我见一面,思之难忘。愿以侧夫人迎之,请父王恩准。”

连续两次被忽视,太子面色难看。

王子淮决心不理他,看都不看他一眼。

此举落入人王眼中,非但没有令他发怒,反而现出几分笑意。

中都城内,没有事能瞒过人王的眼睛。太子固然有才干,气量却有些狭小,对兄弟难免苛刻,这让他十分不喜。

嫡长子出身,注定是无可争议的继承人。可随着年岁增长,太子的性情越来越狭隘,这让人王对他很不满意。人王的不满表现出来,势必让太子惊疑。恶性循环之下,父子兄弟之间的关系愈发冷漠,到底形成今日局面。

人王不满太子却不会轻易废除他。但见他飞扬跋扈,当着自己的面质问兄弟,心中还是生出怒意。

如果王子淮被压制,对太子唯唯诺诺,必然会被迁怒。他表现得不卑不亢,无视太子的责问挑衅,固然会恶了对方,却意外平息人王的怒火。

听他说原桃貌美,人王不由笑道:“世人都言梁氏女貌美,原氏竟然也出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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