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人敲门。
“是我。”蒋鸣玉清冷的声音传进来,安乐莫名心口发热。
他爬下床,为蒋鸣玉开了门,门外的人走进来,环视着他的卧室,说:“我陪你睡。”
安乐:“?”
安乐一扫之前的萎靡,瞪着蒋鸣玉。
就算他们是那种关系,也不能干这种事!
结果蒋鸣玉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放到安乐的床头,在椅子上坐下,对安乐说:“你白天遇到那种事,今天晚上必定会做梦。”
安乐听他这么说,紧张得缩起脚趾。
蒋鸣玉见他这样,说:“我在这里。”
安乐这才明白,蒋鸣玉是想守着他,便问道:“不可以帮我驱散噩梦吗。”
蒋鸣玉说:“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梦境不过是映射。”他指指床铺,“睡觉吧,看看你在那座庙里到底沾上了什么。”
安乐吞吞口水,慢慢地爬上床,把被子拉高,盖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盯着蒋鸣玉不说话。
蒋鸣玉坐在床边,垂目看着他,说:“你只要记得我在旁边就行了。”
这句话彻底让安乐安下心来,他心情一放松,睡意就侵袭上他的眼皮,视野中的蒋鸣玉越来越模糊,他望着守护着他的人,缓缓闭上眼睛。
安乐果然做了梦。
他再次回到了那座庙里,只不过外面不是白天,而是晚上。
一切都跟他见过的一样,地上的蒲团与香案上的谷米,全部都在老地方。
安乐抬起头,去看那尊仙女雕像,接着倒吸一口凉气。
那雕塑依然身披彩羽,五彩斑斓,可是面容不再是慈眉善目的女仙,雕像的整个头颅换成了一个鸟头。
鸟睁着黑黢黢的大眼,枯瘦的头上覆盖着灰色的绒毛,喙部长而尖利,鸟头人身看起来非常不协调。
安乐瞪着那尊雕像,雕像冲他张开了嘴。
细长的鸟嘴张到一百八十度,嘴里满是细密的牙齿。
就算有心理准备,安乐还是被吓到了。
还能怎么办啊,老办法,赶紧跑呗。
安乐转身往庙门跑,刚起步就有一阵风从身后吹来,用很大的力量把他扑倒在地。
有东西踩在他的后背上,那触感感觉像鸟的爪子。
安乐听见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鸟翼刮起剧烈的风,吹得他风中凌乱,他艰难地抬头,大声喊:“蒋——”
他刚张嘴只来得及发一个音,天上掉下来一把东西,直接落进他嘴巴里。
安乐:“……”
这口感,这味道,是那些米啊!
安乐疯狂挣扎,呸呸呸地吐出不少,可还是有米粒滑进他的肚子里,安乐简直要疯了,他就知道今天看到那米没好事。
就在这时他感觉后背一轻,压制住他的力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怀抱。
安乐醒来,发现蒋鸣玉正抱着自己,低着头专注地凝视他。
安乐这次受到的惊吓比前几次遇到厉鬼还大,他抓住蒋鸣玉的衣襟,急得满头是汗,说:“大、大佬!我吃了那个能生蛋的米!”
也许是这种描述太滑稽,蒋鸣玉露出古怪的神情,瞅着安乐看。
安乐急死了,语无伦次地问:“我、我会不会有事?”他还是处男呢。
蒋鸣玉抿着嘴唇,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才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总觉得蒋鸣玉的表情有点微妙。
不过有了大佬的保证,安乐稍微安心了一些,蒋鸣玉扶着他让他坐直身体,问:“还想睡吗。”
安乐死命摇头,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
蒋鸣玉说道:“那我们去赵家一趟,刚才赵永辉打电话过来,说出了事。本来我不想管,可那些东西缠上了你,就不能不管了。”
安乐超级佩服蒋鸣玉此时此刻还能这么淡定,可能是被他的镇静感染,安乐居然觉得没那么惊慌了。
他摸摸自己的肚子,仔细体会,似乎没什么异样感觉,他的这个动作引得蒋鸣玉把目光落到他的腹部上。
安乐莫名红了脸,低着头从床上爬起来。蒋鸣玉喊上了江虹,由江虹开着车一行三人在深夜去往赵家。
一路上,安乐再也忍不住了,询问蒋鸣玉:“大佬,那个鸟头人身的到底是什么?不应该是天女吗,怎么那么恐怖,难道是鬼?”
他记得蒋鸣玉说过是鬼又不是鬼。
蒋鸣玉和安乐并排坐在车后座上,他转过头看向安乐,说道:“人死才能称为鬼,那些东西是怨气聚集而成的妖孽,你也可以把它们叫做怪。怪经常害人,使人惨死,身边就总围绕着鬼气。”
安乐想了想,这才明白过来:“这么说赵小姐是把怪物当成天帝游女祭拜?所以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