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彻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确定体温正常。

许子凌被他碰了一下后忍不住闭了闭眼。

被碰过的额头在隐隐发烫，好像还残留着谁的温度。

觉察到周围的目光，晏彻稍一侧身把许子凌完全挡在自己的怀里。

许子凌被他抱小狗勾一样的姿势弄得快喘不过气了, 从怀里挣脱出来。

他不敢和晏彻对视, 低声道:“我去洗个脸清醒一下。”

说罢扭头去找洗手间。

晏彻在旁边坐着等他, 他一坐下就有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孩走过来问他要联系方式。

晏彻没有多想拒绝了, 女孩也不失望, 抿了抿唇后继续说:“那刚刚跟您同行的那个男生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觉得他很可爱, 想认识一下。”

面前的人本来还算沉稳的气质一下子变了, 就像是狩猎的猛兽驱逐敌人一般, 抬起幽深的眼眸。

女孩:……

她只能悻悻地打消这个念头，小跑回同伴身边。

“我都说他们是情侣了, 你又不信！”

“气死，怎么现在的优质资源都能内耗了啊, 刚刚外面也有一对……”

两人遗憾地叹了口气, 边说着边走了。

她们的话音落下不久, 小花园通向大厅门口就有一对手牵着手进来了。

刚刚许子凌进来的不就是这个方向吗？

小动物刚才的异常好像都有解释了。

晏彻久违地愣了一下, 然后低低地笑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功夫。

愉悦到他现在甚至想请这两位喝一杯的程度。

蜗牛是需要刺激才会对外界有反应的, 慢慢地敲击他的壳可以让他逐渐适应小的改变，但是有一定强度的刺激才会让他愿意探出脑袋。

他之前还在考虑要用什么方法既不过度，让鸭子飞了，又能有足够的力道。

这下好了，无心插柳柳成荫。

晏彻勾起嘴角。

……

许子凌去了趟洗手间，用凉水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他的文学杯创作大赛也在这两天，许子凌决定给自己一点时间想清楚。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两个男生也可以……

虽然看别人觉得很奇怪，但是如果是晏彻的话好像没关系。

刚冒出这样的想法，他的脖子就腾地一下变红了。

他现在开始明白过来，自己的心跳并不是因为得病，而是……霜雪融化，是春日开花。

文学杯的比赛是在上午，除了基础题目以外，重头戏是小议论和作文。

这次的题目是抒情类的，许子凌表达欲旺盛，在打好结构后提笔一写就写出了满满两页纸。

写完后他冷静下来分析自己的小文章。

噫。

为这么这么黏黏乎乎的。

比他以前的任何一篇都要更加细腻，情感的宣泄到了他本人巅峰的程度。

许子凌抱住脑袋。

许子凌，你完了。

你沦陷了。

许子凌开始抽离出自己的形象，把记忆里晏彻做的事一一评判。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晏彻很早开始，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就是完整的他了。

在看烟花的时候，在看晚会的时候，在以前的很多漫不经心的时刻，他都是在看着他的。

考试的时间过得很快，虽然许子凌前半程有些分心，但是很快就沉浸在卷子里了。

等都收卷以后，他才磨磨蹭蹭地离开位置。

中午午晏彻来接他。

“晏彻，你是不是……”许子凌看着他的脸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晏彻纵容的目光下，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他们说两个男生也可以交往……”

晏彻丝毫没有意外。

“那你是不是……”

晏彻毫不犹豫地答道:“对。”

许子凌眸子里泛起水雾，“我还没有说完啊。”

晏彻沉吟一下后笑道：“我们心有灵犀？”

大概是他的回答太坦荡，这下迟疑的反而是许子凌。

许子凌觉得可能是他自己想多了，这样突然地问句是不是太冒昧，于是补充道：

“不是朋友的那种，也不是家人，不是陪伴者，是独一无二的那种。”

许子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股脑地把这些话问出来了，问完后他的脑海里放起了劈里啪啦的烟花。

他在说什么，问什么啊！

晏彻眼里的笑意不散，目光执着，“是。”

许子凌难得地沉默了，他很少觉得自己会有搭不上话的时候。

晏彻却牵起了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对，是独一无二的，是我珍视的、唯一的。”

不仅如此，他还想自私地贪婪地去独占，把他关在身边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依靠他，闭上眼之前能看到他，睁开眼睛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