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的残肢(218)
“孽障!”赵鸿德哆哆嗦嗦的,气得说不出话来。
“老爷!”陈姨娘跪了下来,膝行着爬到赵鸿德的腿边,痛哭流涕地哀求道:“您就给月丫头请一个大夫吧。月丫头真得知错了。”
赵鸿德嫌弃地看了额头血淋淋的陈姨娘一眼,不耐烦地将裤管从陈姨娘的手里拽出来,冷声道:“不是我不给她请。你自己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有什么必要再去请大夫?不过是一口气两口气的光景罢了!”
“老爷!”陈姨娘哭着道:“月丫头是您打小捧在手心里宠到大的,您当真狠得下心么?”
“大丈夫当断则断。”赵鸿德恨声说道。
“好哇,好一个大丈夫当断则断!”陈姨娘凄厉地冷笑起来,她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身:“妾身怎么忘了,您从来都是这样一个没有心肝的人。当年的先夫人——”
“贱妇!”赵鸿德一巴掌扇到陈姨娘的身上,将她狠狠甩到墙上:“一个小妾,竟然也敢骂老爷没有心肝!”
“父亲。”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濡慕和愧疚,竟是病床上的赵若月开了口。
赵鸿德冷冷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父亲,女儿不孝。”赵若月断断续续地说,气若游丝,边说边咳:“女儿有负父亲的栽培与厚望。姨娘都是为了女儿,才会冲动和父亲顶嘴,父亲不要怪她。”
赵若月每说一句,就要咳出一点的血。
“女儿做下这等丑事,不敢奢求父亲的原谅,也不敢让父亲为了脏污的女儿误了名声。女儿羞愧,只想下辈子还能投成父亲的骨肉,到时再来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
“月丫头,你不要怪父亲。”到底是从小宠到大的女儿,赵鸿德的眸中露出一丝不忍:“你还有什么心事就尽管说出来吧,父亲能做到的,就替你了结。”
“女儿只想让父亲保重身体,不要为了女儿而伤心感怀。”赵若月气喘吁吁地说。
“好孩子,你放心去吧。为父一定保重身体。”赵鸿德眼中泛着泪花。
赵若月最后孺慕地看了一眼赵鸿德,闭上了眼睛。
“何仞!”赵鸿德喊了最信任的贴身仆役进来,“趁着天还没亮,将三姑娘和那个舒草,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记得毁了那个舒草的容貌。至于三姑娘,”他顿了顿,于心不忍地道:“三姑娘就不用毁容了,拿锅灰抹一抹就好。”
陈姨娘瘫在地上,双目无神,一声也不吭。
赵若歆再也忍受不住,出声制止道:“逝者已矣,三姐姐已去,父亲何必再如此?不如就好好安葬了她们二人如何?”
“好好安葬?”赵鸿德冷笑:“这跟请大夫来看她们有何区别?”他看向自己的嫡女,目光里倒是多了几分难得的慈爱:“四丫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好好备嫁,风风光光得做你的皇子妃,其余的都不要管。”
赵若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拔腿离开了这间令人压抑和逼仄的屋子。
走到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赵鸿德冷漠打量陈姨娘的眼神,心想三姐赵若月临终前的那一番深情表演,终究还是没能打动到赵鸿德的心。
“父亲。”赵若歆冷冷开口,“您别忘了,陈姨娘不止是彦文彦武的生母,她还是煜王爷奶娘的亲妹妹。”
赵鸿德怔在当场,陈姨娘惊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赵若歆,死气沉沉的眼神里迸出了点希望。
赵若歆再不回头,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往外走去。
夜凉如水,晚间吹过枝梢而沙沙作响的夜风,愈发似那影影鬼魅的呢喃呓语。
“小姐。”躲在院中不敢进屋的青桔跟了上来,眼睛又红又肿,手里举着一枚香包递给赵若歆看,香包里塞着一幅男子的小像:“这是奴婢方才在舒草的房间找到的。原来舒草一直都喜欢煜王府的栾总管,奴婢想将这枚香包和小像送给栾总管,起码让他知道舒草的心意。”
“你自己看着办吧。”赵若歆说。
“可是奴婢不敢。”青桔哭着说,“奴婢一见到栾总管,就双腿发软。奴婢恐怕没法儿传达舒草的心意了!呜呜,奴婢真是没用!”
赵若歆:……
“那就不传达吧。”赵若歆头疼地说,想到栾肃那和楚韶曜一样不解风情的木讷性子,安慰道:“反正传不传达都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青桔哭着说,“舒草她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她虽然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丫鬟,可她的心意却也是赤诚和火热,应该被人珍重对待的!呜呜,都是奴婢没用,奴婢不敢去找栾总管。”
赵若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行了,别哭了。”赵若歆说,抬头看着漆黑夜幕里的那轮明月:“回去好好休息,这两天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