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芝仪也愣了一下,心想男主这不废话吗,还是说她的崇拜和敬仰表现得不够明显?遂毫不犹豫的点头:“对,寒哥就是最厉害的!”
陆时寒不知道面前是拿了全文剧本的女人,仍能感受到她的心意。
她是全心全意相信着他未来注定不凡。
或许这就是书中说的偏爱吧。
所有人都祝愿他前程似锦,唯有她说“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无需祝福期盼,好像功成名就已成事实。
陆时寒忍不住想,她心里有他,才会这般坚定不移的认为他是最厉害的人。
而他明知道她的评价有失偏颇,谁都不能确保自己半生顺遂、心想事成,可是谨记谦逊二字的陆时寒突然不想反驳什么。
若能一直做她心中最厉害的那个人,此生已然无憾。
陆时寒目光动容的看着她,千言万语哽在喉头。
颜芝仪也一眨不眨静静看他,觉得自己这波表现很可以,看把男主感动的。
此时无声胜有声。
然后,杨妈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少爷少夫人累不累,要不要进船舱休息片刻?船头很大,可别再吹着凉了。”
是的,杨妈和百叶如今都改了称呼。
回门当天,颜老爷当着陆时寒的面告诫她们二人,既然跟着姑娘去了陆家,从此便是陆家人,要好好伺候陆家的主子们,再不必惦记颜家。
因着颜老爷这番话,那天从颜家离开回到陆家,杨妈和百叶就改了口,恭敬的称陆秀才和秦氏为老爷夫人,陆时寒和颜芝仪就成少爷、少夫人了。
不过她们到底管颜芝仪叫了十几年的“姑娘”,一时半会很难彻底把称呼改回来,便只是在陆时寒跟前叫“少夫人”,私底下偶尔还是叫“姑娘”的。
颜芝仪觉得“少夫人”和“姑娘”都可以,没把她叫太老,要是管她叫“夫人”,她可能就要不高兴了。
少爷和少夫人在船头站了大半个时辰,杨妈探头探脑看过好几回,很担心微凉的江风把身子娇弱的少夫人又吹病了,这长途跋涉,病倒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姑娘身子骨好很多不容易生病,船头晃得厉害,也担心他们不小心掉进水里了啊!
此番进京除了两位主子,下人就杨妈百叶,外带一个书童秦海。
秦海之前陪着少爷进京赶考,算是比她们俩都能干些,但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再能干又如何,难不成还能上天?
杨妈陪姑娘出嫁前,分别得了颜老爷和颜太太的叮嘱安抚,不过表达的意思都差不多,说她是看着姑娘出生且长大的,情分自与外人不同,希望她日后能好好教导、辅佐姑娘管好家务。
有了这番掏心掏肺的话,杨妈也把自己当半个长辈,此番进京除了她年纪大些,包括主子们都是少不更事的年轻人,无法指望他们什么,杨妈少不得自个儿多操心一些,一瞧见姑娘站在船头不下来,她就忍不住想皱眉了。
只是她每每探头出来要打岔,少爷少夫人都在说话,那相谈甚欢的样子,根本容不得第三个人插嘴。
杨妈不知道什么叫电灯泡,但也默默又把话咽了回去,不去做这个没眼色之人。
直到此时两人相顾无言,安静了片刻,杨妈只觉得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打岔,哪管什么此时无声有声的,忙出声把他们叫回船舱。
虽然大好气氛被破坏了,陆时寒却也没因此恼怒,反而忙向杨妈道谢,然后面带愧疚的朝颜芝仪伸手,一边体贴扶着她往船舱里走,一边愧疚的道:“是我思量不周,竟叫你陪我在寒风中站上许久,手脚可觉得冷?”
颜芝仪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反而几年来第一次看到山高水阔的风景,心情都感觉舒畅了很多,不见外的把手盖在陆时寒手背上,“你看一点都不凉。”
陆时寒反握住她的,将柔软的小手整个包裹在自己温热的大掌中,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将她捂热一般,“还是有些偏凉了。”
“那我一年到头手都这样,没办法啦。”
说话间便到了船舱内。
他们定的船应该是中小型那种,不是很大,但是船舱里挤一挤也能让三五个成年躺下休息了。
很少有人大白天里躺在船舱里里头,五六人坐着就更宽敞了,中间还有可移动的茶几,旁边是个小炉子,可以给客人烧点热水、煮碗面之类的。
这会儿炉子上正在煮着咕噜噜的姜茶,百叶负责看火,见杨妈成功把姑娘他们叫进来,她便也麻利的倒了两杯姜茶摆在茶几上,等人一坐下,就动作自然把多放了点红糖的那杯递过去。
颜芝仪不用看,一闻就知道里头是什么,但还是接了过来说:“你们也一起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