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想象了一下那场景,都不由脸色微微发白,再次握紧了颜芝仪的手,“妹妹受苦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日后定然健健康康、再无病痛烦忧。”
颜芝仪见她这样,反过来安慰她,“林姐姐现在瞧我,可还有病弱的样子?”
林婉下意识细细打量起来,眼前的女子脸色红润、双眸明亮,神采飞扬,虽然身姿窈窕、脸蛋白净如玉,却没有半点西子捧心的苍白柔弱感,每次见面她都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若不是她自己说从小病弱,林婉都无法想象她弱柳扶风的模样。
想到这里,林婉眼前一亮,“如此说来,妹妹这病已经痊愈了?”
“荣太医说还要再用一阵汤药巩固疗效,但我其实觉得差不多了。”颜芝仪大言不惭,“毕竟从江州来京城的一路舟车劳顿,我身子没半点不适,到京城后也没有任何水土不服的迹象,妾前阵子因为换季导致天气变化莫测,换作以前我早就捧上药罐了,但如今却任何感觉都没有,岂不是跟正常人无异?”
“何止与常人无异,妹妹这身子已经强过许多人了,我们一行从兖州出发,应当是比妹妹短了近半路程,到京城后我跟几个丫鬟都躺了许多日。”
好朋友这么关心自己,颜芝仪也投桃报李,关切道:“姐姐身子瞧着太单薄了,也该锻炼呢。”
林婉含笑点头,羡慕道,“还是妹妹有福气,荣太医如此妙手回春,堪称华佗转世。”
颜芝仪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深以为然的附和道,“荣氏金针的确名不虚传,他们刚到江州那天,我因为情绪激动当场晕厥过去,就是荣太医用他的金针之术将我生生从鬼门关拉回来。可惜他们荣氏只精通这类体弱之症,不曾研究过妇科产科,不然正好请荣太医为姐姐把把脉。”
这话并非客气之言,颜芝仪真心觉得荣太医不擅长妇产科挺遗憾。
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主治医生和病人,荣太医还要指望她来哄小孙子,那小朋友短短时间来过他们家两三次,被她那些吃的玩的哄得恨不得在他们家住下不走了,荣太医就借着可以带孙子来他们家玩的机会,一举超过了荣家所有人,一跃而成小孙子最最最喜欢的人。
就凭着这份“功劳”,但凡荣太医对妇产科有些了解,颜芝仪完全可以帮朋友向他开口求医,可惜荣太医自己说过他不了解这方面。
那次借书给她看,荣太医就建议她时间这么充裕,不如再自己看看医书,尤其是针对妇人和生育方面的,她多看看说不定自己能用上。当时颜芝仪挺不见外的说她没必要自己学,有什么事找荣太医。
荣太医则表示他也不通此道,爱莫能助。
当时颜芝仪只当荣太医是随口一提,表明不通此道也只是因为术业有专攻,医生分属不同科室太正常了,但现在联想到林婉不孕多年都只是私下吃生子秘方而不是找专业的大夫把脉开药,是不是因为现在根本没有靠谱的妇科大夫?
颜芝仪被自己的猜测吓一跳,正要问问林婉,林婉已经把话题从荣太医拉到了她身上,她十分羡慕的道:“起初从夫君那里听闻状元千里救妻的故事,我只当陆状元有情有义,今日才知道,陆大人对妹妹竟是这般情深义重。”
林婉突如其来的恭维,把颜芝仪夸得既飘然自得,又有些不明所以,“姐姐何出此言?”
“我记得妹妹方才提到过,你进京就是为了让荣太医出手调养身子,所以当初和陆大人完婚,妹妹是不是才大病初愈、身子骨还弱着?”
颜芝仪点点头,林婉微微一笑,“你瞧,在妹妹体弱的时候陆大人依然坚持要完婚,说明陆大人只是想与妹妹共度一生,哪怕不便生儿育女也无妨。”
夸完陆时寒,林婉又忍不住以己度人,感叹:“所以说妹妹真真是好福气,陆大人对你情深义重,陆大人家中能同意婚事,想必也都是善解人意的长辈。”
其实结婚那阵子,颜芝仪只觉得陆时寒的坚持来得意外又懵逼,她就像是提线木偶,完全被他们推着往前走,内心其实并无多少想法。
但现在旧事重提,她竟然也品出了甜蜜滋味,理直气壮代替寒哥接受了林婉对他的赞许,不过林婉对陆秀才和秀才娘子的评价,她忍不住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公公婆婆的确都是心地善良的长辈,但他们会同意我们的婚事,主要还是寒哥的坚持。”
她忍不住告诉林婉,陆时寒那时自己用私房钱买聘礼、请官媒去他们家下聘的故事——当时骑虎难下的秦氏把这事瞒得密不透风,除了他们一家四口外谁都不知情,后来离开江州进京路上,陆时寒便主动将这个当成趣事讲给她听了,只是顾及到父母的面子,让她最好不要写信告诉颜老爷颜太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