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原璟吃开心了,倒也不在意这种小事,还拱手笑道,“今日叨扰太久,我改天再来拜访,就先告辞了。”
确实夜已深,陆时寒客气挽留了两句,便轻声对颜芝仪说,“我出去送送殿下。”
颜芝仪知道他这就是不需要她也出门相送的意思了,虽然有些遗憾,但也知道天黑后降了温,外面应该比较冷,便乖巧的点头:“那寒哥早去早回。”
陆时寒的确是早去早回,离开不到半刻钟,回来时颜芝仪还在房间找衣服。
秦海陪他送客人刚出院门,百叶便过来说小六儿在灶台烧水,应该很快就有热水沐浴更衣了,问要不要先伺候她洗脸解头发。
颜芝仪目光瞥见杨妈正一个人手忙脚乱的整理着满桌子残羹剩饭,这个活没法拖到明天,因为他们住的是平房而不是高层,家中厨余垃圾堆积就很容易滋生蛇鼠虫蚁。
为了日后的生活环境考虑,颜芝仪也不敢让杨妈把这些东西放一放,明天再来收拾,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百叶去帮杨妈一起收拾,她们早点弄完还能早点熄灯休息,她则可以自力更生。
于是颜芝仪回房自个儿为洗澡做准备,找出换洗衣服时,还顺便帮陆时寒把寝衣和明天要穿的官服给找出来备好了,陆时寒一进来就看到她正捧着自己的衣服,几步上前准备接过来,却被她微微一闪避开了,“寒哥身上还有酒气,就别碰官服了吧,不然明儿染上味道去当值,人家还以为你白日就开始饮酒作乐呢。”
陆时寒愣了一下,不知道是因为酒精导致大脑反应有些迟钝,还是误会了颜芝仪这话的意思,俊美无俦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迷茫无措。
不过颜芝仪并没有发现,等她把两人的干净衣服放到床上,在抬头就看到他抬手似乎在嗅闻酒气。
但喝酒就跟抽烟差不多,自己都察觉不到那种气味,陆时寒闻了个寂寞,只好体贴的询问:“抱歉,熏着你了吗?”
颜芝仪眨了眨眼睛,猛然发现平时总是那么清爽干净的陆时寒竟带着一身的酒气,她下意识感到有些不适,不过现在已经发现了这酒气其实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混浊难闻,或者说在普通人身上依然不好闻,而放在陆时寒身上却像是喷上了清冽又浓郁的男士香水,为他周身增添了一份撩人气质。
尤其是在酒气氤氲下,陆时寒的五官棱角都似乎变柔和了,眼波更是潋滟着光辉,在昏黄灯光的加持下更加帅得让人着迷。颜芝仪仰头,近距离看这张本以为已经让她产生了抗体的俊脸,竟又久违的感受到了怦然心动,一不留神便说出了心里话,“没有,很香很好闻。”
“真的吗?”酒精似乎还麻痹了陆时寒的感观和羞耻心,听到这话他非但没有被调戏的羞赧表现,反而还低头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两张脸越靠越近,暧昧的气氛一触即发。
然后就在这时,颜芝仪毫无预兆的发问,“对了,寒哥把齐王世子送到哪儿,为何这么快就回来了?”
陆时寒:……
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轻松达成了“一语惊醒梦中人”成就,因为他们差一点就在大开着房门的情况下做出少儿不宜的事情。
陆时寒几乎是受惊般的把头抬回来,定了定神才若无其事的回答:“只送到巷子口,齐王府的马车正等在那里,他们上车离开后,我便也回来了。”
颜芝仪还挺好奇,“他不是同你一块步行来的,怎么还有马车在等?”
“想是见楚兄迟迟没回去,才了派马车来接,为了不影响我们的兴致,马车便等在了离开必经的巷口处。”
颜芝仪觉得杨妈和百叶已经够全心全意为他们服务了,很多事情都是站在她而不是她们自身利益的角度出发,堪称大公无私的打工人。
但这样和她一条心的杨妈和百叶也绝对做不到齐王府中人的地步,这让她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王府的人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任何细节都考虑到了。”
陆时寒笑了笑,“许是因为齐王府的下人大多从宫里出来,规矩比别处都大些。”
颜芝仪深以为然的点头,齐王府是除了皇宫以外最高规格的府邸了,在那样的地方工作,没点揣摩上意、左右逢源的本事还怎么混下去?
这么一想,被无数人整天绞尽脑汁去讨好揣摩的楚原璟还能保持这样洒脱的、平易近人的风范,也确实不容易。
才转移了话题,还没正经多聊上几句,小六儿已经牵着妹妹来到放门口,“少爷少夫人,烧好一锅热水了,秦海哥提了几桶去浴房,让我过来说一声。”
“好,你们忙完也早点休息。”颜芝仪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应下,才转头对陆时寒道,“明儿还要早起,寒哥不如先去洗漱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