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见到更没有尝到她亲手为自己做的那三道菜,陆时寒已经压抑不住快要溢出来的动容情绪,握着她的手柔声道:“辛苦仪儿了。”
颜芝仪:“累倒是不累,就是有些麻烦——”
陆时寒点头,正要继续感谢她为了自己一句话如此费心费力,就听见她说,“还要洗澡洗头洗衣服,做个饭委实不简单。”
陆时寒:……
内心的感动欢喜瞬间被无言以对取代,他也终于想起回来这么久,还没关心她为何突然沐浴洗头,此时不由得上下打量着她,原本停了两秒的手动作也继续,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纳闷的问,“沐浴和做饭有何关联?”
颜芝仪于是又把对百叶说过的理论不厌其烦讲给了他听。
而陆时寒听完的反应也比百叶还直接,当时便握着她的手郑重道,“仪儿手艺很好,但以后不用亲自下厨了,这种粗活让杨妈和百叶她们来就做了。”
虽然颜芝仪也有故意折腾给陆时寒看的成分在内,好让他对她下厨这件事知难而退,但他反应这么夸张她也是没想到的,一时间乐不可支。
笑完之后还眼睛弯弯看着他,“寒哥你怕了吗?”
陆时寒觉得她这个问题来得莫名其妙,但也不由自主被她的笑容感染,弯了弯嘴角,“我怕什么?”
“做顿饭太费钱了呀,为了把身上的油烟味洗净,不得不拿出了咱们前天去洋行买的香胰子,从头搓到脚,洗完那块香胰子都瞧着小一圈了呢。”
陆时寒突然呛了两声,想起从见到她起就似有若无萦绕在鼻尖的桂花香味,脸就有点发热,但他努力努力佯装若无其事的道:“等用完了,下回再陪仪儿去买。”
颜芝仪本来还没注意他的反应,可他都咳出声了,她再发现不了就是木头了。颜芝仪一眨不眨看了他两秒,忽然想到了什么,故意把头往他面前凑,“寒哥是不是闻到香味了?”
陆时寒这下脸是真的烧起来了,但还是点头轻声说,“方才仪儿帮我抚平眉心,恍惚间闻到了桂花香味。”
原本半个多月的朝夕相处,陆时寒渐渐都习惯了男女有别的现实,不再动不动就非礼勿视、坐立不安的模样,让颜芝仪都以为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化成跟她一样的老司机了,没想到他还是会为她脸红心跳。
颜芝仪也久违的又起了逗弄心思,学着他做贼心虚般的语气,压低声音问:“寒哥觉得好闻吗?”
或许那些出身高贵的人对桂花的香味不屑一顾,因为金秋时节大街上随处都能闻见,这种香甜的气息陆时寒也是从小闻到大,但他却觉得从她身上传来的桂花香,与以往闻到的都不同,这是他此生闻最特殊的香味,让他心旷神怡,又让他意乱情迷。
但陆时寒却不想直白的表现出来,他再纯洁也能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当成良家妇女调戏了,自然不能再露怯,便故作镇定的淡淡扫她一眼。
颜芝仪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不是说下次还陪我去买吗?我在想是继续买桂花胰子,还是换一种味道,洋行的小二说玫瑰胰子是他们那儿卖最好的。”
陆时寒抿了抿唇,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在他们窃窃私语讨论香胰子的时候,秦海已经把桌椅摆到阳光最好的院子中央了,杨妈和百叶也将碗筷端上桌,就等着他们过来开饭。
偏偏两人还在亲密咬耳朵,其他人想提醒饭菜快凉了,又不敢打扰这亲密无间的氛围,就只好用热切的目光静静看着他们。
陆时寒刚好不知道如何回应颜芝仪的问题,目光飘忽了下,冷不丁对上五双大眼小眼,俊脸上刚压下去的热意立刻有了回温的趋势,但也确实给了他转移话题的借口。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牵着颜芝仪走过去:“快开饭吧,不然饭菜也该凉了。”
说到吃饭,颜芝仪果然立马乖巧懂事起来,配合的被他拉到餐桌前坐下,丝毫不顾自己披头散发的模样就想开饭,还是陆时寒不放心的拢了拢她的长发,提议道:“吃饭时不如先将头发挽起来?”
颜芝仪一点头,想也不想的唤道:“百叶。”
百叶果然早有准备的从怀中掏出发带,站在姑娘身后又快又稳的给她将头发简单扎起来。
头发也扎好了,便正式开饭了。
陆时寒看着清俊斯文、像极了只吃花饮露的仙人,其实作为土生土长、无辣不欢的江州人,他吃辣的本事一点也不输于川渝人,所以颜芝仪今天三个菜都是又油又辣的重口味菜,他觉得新奇的同时也接受良好,尤其是凉面,香辣爽口,平时动作优雅、细嚼慢咽的陆时寒堪称暴风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