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拳头硬了+番外(55)
“燕王殿下!”
两声哗啦,我和裴铮同时下水,一左一右。
水浅,人体一半浮沉。
燕王的瞳孔已然涣散,任凭探息、呼喊……都只是令血池打湿衣摆,带来遍体的寒。
此局,可谓一箭双雕。
燕王死了——羽都恹恹挂丧,短期内定然无暇顾及三王争霸。
是裴铮用燎原枪“杀”了燕王——文王有了痛心疾首的理由,得以对裴家肆意打压。
若赵王没溜,成效更甚。
“长宁公主就是心思细腻,在那清涧台干等可不是叫人心烦,确实该来别处转转。”
“若这叠翠馥郁能让诸位贵客欢喜,自是再好不过。”
长廊那头传来脚步声和人声,这凶案现场所缺的“目击证人”,适时而至。
林后,那掷枪的人影早已隐去,想必去追亦是徒劳。
而空谷黄鹂般的女声则是笑道:“父王从大兴安岭运来奇石,造了处人工瀑布,其池清冽,乃崆峒仙酿的取水源头,就在不远……”
脚步声愈来愈近,绿影之后已能见着一众华美衣角。
解释?
解释不清的。
逃匿?
只会坐实罪行。
沾染血色的蝶从视线中飞过,我攥住枪杆。
“裴铮。”
隔着燕王的尸体,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等你。”
能等到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假如不这么说,我就没法当着他的面拔出燎原枪,又枪尖一转。
“啊——!”
“燕王殿下!裴将军!”
尖叫与惊呼就在身后,我踏起水花飞溅,于众目睽睽下刺中裴铮,而后听见高喊。
“来人!擒拿刺客!”
是我仗着裴铮对我的信任,偷了燎原枪。
是我对昔日主子吕大王忠心耿耿,因而潜伏至今。
合理。
嘭!
不知是哪个护卫往我头上来了一闷棍,我一个踉跄,手中的燎原枪当啷落地。
……
“父王莫急,此局虽被这无名小卒搅了,但还能发挥。”
一声轻柔将意识从昏黑中拉回。
所见模糊,我的手触及干草,看见摇晃的铁栏,以及烛光迷离旁的两记人影。
“儿臣已让人写好了罪状,此人只要在殿上如是供述,就算赵王不在,也能将其拖下水。”
话语入耳,此刻我视线恢复,见长宁公主眼中精光闪烁,唇边挂着志在必得的笑意。
“同时,若按照儿臣的法子,此人更是能毕生为宁氏所用,乖乖……”
啪!
耳光狠厉。
长宁公主白皙的脸上赫然印红,连鬓间的珠钗都因这一掌力道飞了出去。
“你以为本王不知道?”
男人脸色阴沉。
“……献计的人是我!”长宁公主披发捂脸,竟几分嘶声。
我此时已能确认,文王的本意是让裴铮中计,我被引入局中,乃长宁公主擅自为止。
眼下,长宁公主目的达到,可文王设想的一箭双雕,却没那么完美了。
于是,我看见文王唇边勾起冷笑,目中怒意暗沉,居高临下:“你倒是同你娘一样,愈发不听话了。”
然后,我目睹他掐住那细细的脖子。
“你以为,本王当初为何丢了你妹妹,却要将你留下?”
“因为你漂亮。”
他仿佛没瞧见长宁公主手脚乱蹬,只将其生生拎起,目光不像是在看人,而像是在看着一个物件。
一个漂亮的、能为他所用的物件。
“温柔乡,英雄冢,这就是你的用途。”
“记住你的位置,记住你的锦衣玉食是谁施舍给你的,倘若再有下次……”
他终于松手。
噗通一声,长宁公主跌坐地上,大口喘气。
而他连眼睛都未垂,只给自己震了震袖子:“与你容貌近似,亦或过之的民间孤女,并不难寻。”
文王走后,我果断装晕。
我察觉到长宁公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听见她意味不明的笑声。
“看吧,这就是我们的父亲。”
“噢,我们还有个疯了的母亲,不知你有没有见过。”
脚步声近了,她应是站在了铁栏前。
“……”我想,她此刻或许对我生出了几分姐妹存依。
但也只是一瞬。
“别怪我。”
果然,我听见她的叹息。
紧接着,脚步声鱼贯而入。
当听见牢门吱呀,眼皮上垂下黑影,我刷的睁眼,一拳正中跟前的倒霉蛋。
我真的差点成功,就差一点。
我明明都已经抢了其中一个侍卫的刀,刀尖就要挨着长宁公主的发丝,但长宁公主肩头的“绒花”一动。
“呜——”
笛声自狱外响起。
刀尖僵住,我感受到体内的“异物”随音律颤动,喷涌刺骨寒意。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