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拳头硬了+番外(168)
那张脸已经不凶狠暴虐,糊着不明物的嘴不住喃喃。
“吃的……吃的……”
于是殷素素欣然喊人端来吃的。
只见托盘之中不是饭菜,而是一枚精致小巧的点心,模样与未央宫那款一致。
饿极的囚犯近乎冲了过来,却因手脚镣铐回扯,整个人四肢噗通。
像条趴在地上的狗。
而殷素素也确实掰碎了点心丢在地上,神情分外温柔。
“来吧,像狗一样吃了它。”
现在的文王哪里还管食物有没有下、毒?
那身子匍匐在地,埋首耸动。
可点心才掰了一半,余下的碎屑迟迟未落,唯闻女声发出轻轻的笑。
“要像狗一样叫,像狗一样求我。”
此时,囚犯应是吃了些东西有所恢复,结块的脏发下又流露狰狞怨毒。
殷素素便喊人拿来了鞭子,而后语气温柔,
“殿下,听话。”
——素素,听话。
这是昔日无数次响起的恶魔低语。
现在鞭子落下。
点心最终被掰完了,连带里边那使人虚弱的药,效果比未央宫那款更强。
文王仅吃了三回就瘫在墙角,殷素素则在“货到了”之后命人拿来小药瓶。
“殿下不是想要孩子吗?”
她看着随从毫不费力地掰开囚犯的嘴,望着那瓶药倾灌得一干二净。
方才迈步过去,轻声。
“这是极烈的春、药。”
“不知殿下和那二十头发情的猪能不能成功结果,得偿所愿。”
二十头发情的猪,便是殷素素到了的“货”。
这一刻,囚犯爆发出前所未有地剧烈挣扎。然那四肢虚弱无力,仅几个扑腾就被四个随从大字型抬起。
我没有跟去。
但殷府彻夜惨叫凄厉,人兽混杂。
翌日殷素素十分后悔,冲我发出叹息:“早知如此,这一步应当往后稍稍的……”
文王直接疯了,这对她而言是种莫大的遗憾。
不过她很快又高兴起来,因为文王的神智可以恢复。
“这是凝心蛊。”
“折磨犯人时,它不仅能令其神智不散,还能将原有的痛觉扩大三倍。”
说话之人半边脸枯槁半边脸毁容,右袖干瘪空荡,左掌托着一只小虫。
“专业!”
殷素素闻言大为赞赏。
而蚩无方在看见文王的惨状时亦发出同等嘉许:“你也很专业!”
“……”
我不知十多年前这两人的关系有没有这么好。
但现在他俩其乐融融,欢声笑语,怡然自乐地探讨如何折磨文王。
我则因蚩无方现身,不免思及燕国的情况。
天麓宫被破是半个月前,三日后消息传至燕国,羽都的王当天“猝死”。
飞燕宫素缟哭嚎成片,御赐仵作诊断死因,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竟称“燕王殿下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若说这诡异之事给飞燕宫平添阴冷,暗流涌动,那次日发生的事便是直接炸锅。
——燕王的弟弟公子程渡登基了,且牵着自己哥哥的王妃,封其为“后”。
就这样,燕国乱作一团,而蚩无方不管。
群起攻之既成,目的已经达到,燕国的对外政策再怎么改都和他无关了。
我算了算距离和时间。
从羽都到□□三千里,他约莫是一撤了“燕王傀儡”就激动得连夜狂赶,这才仅花十日就兴冲冲地来了。
许是靠虫子传的消息,又或是通过燕国散布在□□的眼线得知。
总之,他直奔殷府。
殷素素起初认不出他,我从旁一点她才明了。
至于蚩无方是从哪来的,又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则是她毫不在意的事。
她只关心怎么折腾文王。
“还有没有什么专业一点的蛊?”
“不如索性挖个地窟?用针刺蚁、蚀骨蜂、钻肉蛆制作虫穴,将其往里一丢。”
“好好好!好得很!来人!同这位客人一道去准备!”
殷素素差点和蚩无方握手,高高兴兴地招呼随从。
就此,殷府上空的惨叫声愈发凄厉。
我有些睡不着。
诚然,我也恨文王,也想让他受到惩罚。
可我的恨意和殷素素、蚩无方他们相比,似乎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我的恨不在这里。
我最无法原谅的。
是残杀我同僚的罪大恶极,是抹去我初恋感情又趁虚而入的卑鄙。
可恨之入骨。
为何爱也至髓?
兴许恨原本不会这般强烈,却因纠缠了爱,便如伤口触及棉絮。
温柔却掺着血。
愈发刺眼。
我索性在殷府散步吹冷风,不料撞上刚从地牢里出来的蚩无方。
我对蚩无方没有丝毫好感,于是只一眼就当其是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