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拳头硬了+番外(133)
“他像延帝,你也像延帝,那他为何不能是像你?”
一连串厉声质问,蚩无方本就自欺欺人,如今脸上已毫无血色。
“怎会如此……”
他嘴唇蠕颤,跌跌撞撞。
震惊是有的。
欣喜也是。
但这些情绪远不及一个重重压在胸口的事实——他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惨无人道地炼成了半人半蛊,囚、禁虐、待,万般折磨。
“我……”
发抖的嗓子只说出一个字,声音就像被巨大的崩溃碾碎,只剩将死般的残喘。
有多悔?
有多愧?
那是他的混乱,而我心中一片冰冷。
造化弄人?
这是活该!
即使没有所谓的真相,蚩无方又有什么理由将仇恨发泄在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更别提那血祭中整整惨死八十名童子!
痛失挚爱不是施恶的借口!
眼前浮现重疫区的尸叠如山,火化的浓烟昏天黑地,骨灰飘飞似雪。
“你也是个人渣!”
冷而狠的言语不知是否入耳,因为那毁容的脸上双目空空,好似失魂。
临走前方闻得呢喃。
“我要去上京……”
蚩无方现在是什么都不管了。
什么尸骨,什么报复……他只想找到那证据。
并非不见棺材不落泪,而是大雾散尽触及真实,才得尘埃落定。
至于我,我还走不开。
“殿下,您没事吧?!”
刚出医馆,一个黑衣护卫便从檐上跳下。
而紧张担忧的视线不止源于他,还来自人流中的“寻常路人”和街边的“普通小贩”。
所以有恃无恐。
“回宫。”
我回以无恙,径直上了“刚好”从另一头驶来,稳稳停在跟前的马车。
文王问我怎么不见了,我说自己被热情的民众拉去庆祝了,他于是露出和蔼的笑容:“不错,亲民。”
这是做给民众和大臣看的,暗地里他还是黑着脸查。
作者有话说:
蚩无方从此从排面十足的地图BOSS沦为阿尔卑微工具人
卑微喊儿子儿子呵呵滚,卑微喊儿媳妇儿媳妇说sb
第73章
蚩无方却已经连夜去了上京,那小医馆空空荡荡,没留半点痕迹。
文王面色铁青,我这些时日又附和朝中大臣的进谏,掀出了他贪污国库的账簿。
因此,一日出宫出席文心阁诗选,我又一次被刺杀了。
算上前边几回,这约莫是第六次?
可惜这些刺客皆是死仕,有的甚至还没被押到曼陀棘跟前就自己咬碎了藏在牙中的毒药。
我有些烦,却还要面对一众殷勤环绕。
“上回那刺客突然出现,公主的拳头可有恙?”
“今日就由在下为公主保驾护航!无人能污染公主四周的空气!”
这是一月元宵,城中名门望族皆派出各家小辈大搞社交。
入目灯笼幢幢,喜庆热闹,猜灯谜、耍龙灯齐齐鼎沸,但我被围得分外不自在。
这种时候,长宁公主要么就上来一口一个“妹妹”,就着我将目光拉到她身上,要么便与其他贵女站在一块,叹几声“我妹妹好受欢迎和我们不一样”。
被挑拨最严重的无疑是唐若依,并且,比起那些对我敢怒不敢言的贵女,她是文王的侧妃。
而今日也不知长宁公主说了什么,竟使唐若依当众对我怒叱。
“你这样勾引男子为你办事,践踏真心,就不会觉得自惭形秽吗?”
“仲轩他是那么好的人!你为何非要祸害他?!”
有人看戏,有人打圆场。
总之,我借此叹了口气,仿佛黯然神伤般拒绝凑来的安慰,从众目下退场。
“抱歉,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街上人多,偶尔有个跟我跟得紧的,没多久便被另一个“路人”拿布蒙了口鼻。
待我办完事回宫,文王笑脸迎上。
“振宁,怎么又这么晚回来?”
“本王已替你训斥了唐氏,下回若有什么委屈,莫要乱跑,直接告诉本王。”
“可年宴将至。”
我闻言望月,好似惆怅。
“届时,独我一人被留在宫中,纵有失意寂寥……无人诉,更无人顾。”
“……”
文王眼底沉浮暗色,约莫又记起上回他才离开两日,我就强闯未央宫。
往年,年宴皆设在天麓宫。两年前三王会晤,这才挪至地处三方势力交界点的崆峒。
今年虽无外交,然徐州尚有瘟疫余霾,便还是选址崆峒。
而天潢贵胄们出行精贵,从徐州到崆峒来回一趟,少说也需耗时两个月。
这两个月,我会在天麓宫做什么?
文王是放不下心的。
更别提这些天他即使就杵在宫中,我也照常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作。
他怎会不顾虑自己两个月后回来一瞧,发现天麓宫已然失控,甚至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