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生气地皱着眉,和他说:“他现在不能死,全是你的错。”
司厌的心就又酸又软,轻声向她认错:“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您别生我的气,您想救他,我会帮您想办法和您一起救他,好吗?”他伸手去拉她的手。
她挣了一下想挣开,他便握的紧一些,哀求她:“别和我生气。”
她看他一眼,到底是没把手抽出去,与他说:“你先去替我办件事。”
“好。”他听也不用听,她让他去做什么都行。
司迦被抚顺了气,手就任由他牵着,“我想去论剑大会,但我不能这样去。”
“为何?”司厌其实不明白她为何想去论剑大会,她身世特殊,去了若是露陷,定然会被那群十二仙宗的老不死欺负。
可她若真想去,血洗太一剑宗他也会送她去。
“十二仙宗的掌门人都在。”司迦想起来就头疼,懊恼的说:“听说那位剑宗师祖叶湛英也出关了,若是他们看到我的法剑,知道我的身世,定然会联起手来将我的剑抢走,把我关去少阳山。”
所以她才没有和姬玉他们去。
“你去打听一下,叶湛英是为什么出关。”司迦总觉得闭关百年的剑宗师祖这个时候出关,有点奇怪,她担心叶湛英已经知道她的存在,“顺便查一查论剑大会当天他会在哪里。”
司厌困惑了一下,“您是想去论剑大会上找叶湛英?还是您想避开叶湛英?”
司迦没有回答他,垂眼看向了昏迷的谢慈,她是要送谢慈去找叶湛英,想让叶湛英亲手剔除谢慈的仙骨。
但她现在没想好怎么做,便说:“你只管去查,别的不许问。”
司厌便不再多问,想与她再说些什么,她已将手抽走,对他说:“你走吧。”
司厌看得出来,她的心思全在谢慈身上。
不等他走,她就已俯下身,托起谢慈的脸,从体内吐纳出幽蓝的无上菩提心与谢慈渡气。
幽蓝的微光浮动在她与谢慈的双唇之间,那么近。
司厌一点点攥紧自己的手指,心中恨极了谢慈,上一世他夺走了圣女,这一世他还缠着司迦不放。
月光静静的筛进房间,在地面上铺了银霜。
司厌静静转过身去,却没走,而是回到了侧榻边,侧榻上的狐裘毯子几乎坠到了地上,他知道这是姬玉给司迦的。
他抬抬手将狐裘毯子燃成了一缕灰烬,又弯腰将侧榻清理干净,重新拿出了一件黑色的貂绒毯子替她铺好。
她怕冷,这貂绒毯子里嵌了火灵珠,能让她暖和一些。
司厌转过身又看她一眼,只看见床帐之内,她与谢慈的两个身影,他一定要除掉谢慈,彻彻底底地让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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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只有无上菩提心的微光在流转。
司迦没太留意司厌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渡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无上菩提心给谢慈,摸了摸他的气息稳定了一些才停下。
他呼吸变的匀称,苍白的脸眉心蹙着愁苦,仿佛睡梦中仍在痛苦。
司迦伸手轻轻点在了他的眉心,闭上眼试着询问体内的欢喜魔神残魂,“你能进入他的体内吗?”
欢喜魔神在她体内涌动了一下,一男一女的声音响在她的左右两耳之内:“利用我?”又笑了一声说:“虽然你利用我,但我十分高兴,你终于明白只有我才能帮你。”
“你不是一直想找一具身体吗?”司迦问它,从前它夺走白玉奴的身体,据为己有,现在它这一缕残魂又盘踞在她身体里不离开,一定是因为它只能寄居在别人体内吧?
她说:“为什么不选谢慈呢?趁他现在虚弱,你抢了他的身体用不就好了?”
欢喜魔神笑了一声:“你倒是对他没有半点心软。”它无奈地说:“我自然想要谢慈的身体,但他天生仙骨,纯阳灵体,我若进去只会被净化吞噬了。但你不同,你生来天阴之体,一切都可在你体内再生。”
哦,司迦收回了手指,原来是这样,她和谢慈的身体就像两个极端。
“那若是他被剔除了仙骨呢?”司迦问欢喜魔神,她记忆里隐隐约约有从前谢慈被剔除仙骨之后的模样,羸弱可怜,上一世他的仙骨是被叶湛英剔除。
欢喜魔神忽然笑了,贼兮兮问她:“哦吼,我明白了,你为何要去论剑大会,又为何要打听叶湛英。”
它压低了声音,“这天下能剔除仙骨的,除了太初宗门师祖的太初剑,就只有剑宗师祖叶湛英的无情剑。你是想借叶湛英的手……”
它还没说完,门外忽有一道人影无声无息的落下,影子长长的拉在窗户上。
欢喜魔神突然一凛,在她耳中道:“糟了,是剑宗大乘期的气息,该不会是叶湛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