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他为何这样[重生](254)
直到落河大阵在被剑气戳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即将彻底破碎的边缘——
九天上的剑意才缓缓消退。
交手的结果,便是他们二人双双身受重伤。
萧翊被打断了一整条灵脉,体内魔息陷入紊乱,险些再度爆发血脉争锋;而景珩被生生削去一块剑骨,无法再出剑。
两人酣畅淋漓打完一场,便各回各家,开始养伤。
景珩自是留在流云巅闭关,而萧翊则来了北地边城,开了个书铺慢吞吞地修心。
这一开便是三年。
半年过去,景珩现身中洲战场,显然是又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邀战信号。
“尊主,您的伤势……还好吗?”
“主人,请让我出战吧!”
跪在地上的两魔不约而同地开口,想要阻止他们的主君以身犯险。
“无妨。”萧翊摆手示意两人起身,向自己的两位魔将细细说明,“我与景珩了解彼此,才能势均力敌,但他不知道你们,就绝不会留手。”
“你们去就是送死。”
他神情自然地说出这一番话来,伸手招过不行剑,御剑远游。
“他的对手只能是我。”
九天之上,一袭黑衣瞬息而过万里——
倏尔间落于人魔两族对峙的中洲战场。
萧翊几乎是在于战场上空现身的刹那便受到了攻击。
方才还遥送他直上九天的清风,转瞬间变成了夺人性命的绞索,飘摇间不动声色袭来,角度刁钻至极。
最了解他的人,唯有师兄。
因此这道攻击没有落空。
那清风化作的剑意,尽数落在了不行剑剑尖。
强横霸道至极的剑意自不行剑剑尖骤然聚起,一柔一刚两道剑意霎时碰撞,在爆发出惊天剑势的下一刻,又于同一时间悄无声息湮灭。
最了解景珩的人,也只有萧翊。
因此他们二人之间的战斗,往往令人捉摸不透。
剑招出至一半中途变招;剑气贯彻天际,势不可挡,却于落下的前一刻骤然收回;形势明明大好之际,却抽身而退,不再追击……
寻常修行者看不出其间的门道,只觉得云里雾里,不明其意。而真正能够看懂的大修行者,却都对此讳莫如深,从不多言。
此时距离萧翊叛出人族,已过去整整四百年。
如今沧澜修真界中,已经很少有人会提及萧翊曾经落河剑宗小师叔的身份。
他曾于落河剑宗修行的六十年太过悄无声息,与之后百年声势浩大的魔君相争,以及历时长久的两族战争相比,就像是时间长河中飞快逝去的短暂刹那。
四百年后的沧澜大陆,只有很少很少一部分人,会偶尔露出复杂感慨神情,回忆起那个流云巅上辈分极高,病弱却乖巧,格外让人心疼的白衣少年。
人们如今能够看到的,只有那个永远穿着黑衣,杀伐果断,剑术高绝,一身凛然威势只让人心生惧意的北地魔君。
因此也就更少有人能看得清,北地魔君与景珩仙尊两人间战斗的种种不合常理之处,只在于他们二人对彼此绝对的熟悉。
两个人皆是极精通计算推衍之人,又互相都极为熟悉,往往剑势刚起,便能猜出剑招,进而推衍出数种变招,再演化为对应拆解方式……
所谓“我预判了你预判我的预判”,不过只是最再寻常不过,信手拈来的算计而已。
他们二人间的战斗,是真正推衍之术与剑法融合的极致。
“嗡——”
不行剑高亢嗡鸣不止,倏尔间带着萧翊直入九天。
景珩紧随其后,御剑而去。
两人的身形很快消失在云间。
自九天各处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渐渐散去,不再关注。
这对师兄弟每每对战,都要持续上百日,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不分胜负,其余诸位亚圣皆对此有所明悟,不必再多看多说。
先前二人并无避讳,看看倒也无妨。
如今这对师兄弟摆明了不欲再现于人前,他们若再落下目光,未免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九天之下,各有立场。
九天之上却自有一套心照不宣的规则。
世俗纷争于他们而言并无意义。
能令亚圣之间生死对立的,唯有大道相争。
—
在距离中洲战场万里之外的山谷深处,有一片人迹罕至的绝美花海。
“嗡嗡。”
不行剑欢呼雀跃着飞掠在花海中,翻着花样撩拨着此地灵蝶与惊慌失措的小动物,玩得不亦乐乎。
九逍剑不远不近跟着后方,与另一把飞剑时不时轻轻触碰彼此,剑身上灵光闪灭不停,如在说着悄悄话一般。
花海中出现的第三把剑,自然便是那位人族剑圣,景珩仙尊的本命剑,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