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蒋文旭一直安慰贺知书还有时间，会进步会追上来，可贺知书的心总是悬着的，落不下。所以在高考前最后一次全市模拟的时候，贺知书放了水，他故意考砸了。

他们在一起已经快两年了，贺知书还是第一次见蒋文旭发那样大的火，除了对贺知书蒋文旭对其他人几乎没什么耐心，脾气一直很躁，家长不想管，老师不敢管。

可这一次贺知书的成绩单彻底点燃了这个人，蒋文旭手里捏着的成绩单已经褶皱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贺知书知道，蒋文旭是真的生气了，生他的气了。

贺知书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考试的时候怎么就迷了心窍。

“蒋哥，我只是……”贺知书还没说完，便见蒋文旭高高抬起的手掌，他闭上了眼，可预计的疼痛根本没有落下，那一声响亮的耳光直直打在了蒋文旭自己的脸上。

贺知书被这一下彻底惊在了原地，直到被人怀抱着，温热的泪砸在了脸上时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贺知书将脸埋进了对方的胸膛，他觉得自己的没脸看蒋文旭。

“是我的错，是我没用。”蒋文旭发现自己如今真的很爱哭像个懦夫，他为什么总是需要贺知书迁就自己，为什么总是在贺知书最需要的地方做不好。

“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委屈自己的么？”蒋文旭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在对方耳边低喃道：“以后不准这样了，你要相信我啊，我怎么舍得以后不在你身边。”

蒋文旭右边的脸颊肿了起来，他那一下没收力嘴角都渗出了血，就看了这一眼已经疼的贺知书也跟着落了泪。

“好。”贺知书乖巧的点点头，声音带着些哽咽。

在蒋文旭看不见的地方，贺知书抓着衣角的手指已经泛了白，少年在心里许下未来，在不知不觉中疯狂扎根，向阳生长。

在最后几个月的冲刺中，贺知书看着蒋文旭不要命般的复习也没再出声阻止，他们都在为彼此努力，都在为更靠近对方的未来而努力着，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

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日子里两人难得放松下来，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说不开心是假的，可成绩没下来贺知书还是有些担忧的，好在总有个人天天想尽办法把他带出家散心。

“哥，如果我们真的不能在一所学校怎么办？”西湖边树荫下，蒋文旭正拿着画板描摹着自己的心上人，可心上人好像对此事并不上心。

“没有如果。”蒋文旭说的坚决，“就算真的不能在一所学校，那肯定也会在一个城市，你真觉得我能放心把你放在离我很远的地方么？”

“不会。”贺知书心里笃定道。

未至盛夏，湖边的风吹着很舒服，贺知书仰起脖子去接那远道而来的清风，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你在湖边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湖边看你。就算眼到之处就是自己最爱的人呢，思念也从不会衰减一分，爱意也不会被忽视一点。

蒋文旭提笔落笔，心口被幸福填的满满当当，他想和贺知书就这样过一辈子。

比录取通知书来的更快的是学校的恭贺电话，在贺知书还没知道结果的时候，自家爸妈已经在准备庆贺宴了。

贺知书今天被圈在家里被亲戚恭贺，可他一直心不在焉想找机会出门，可也不想拂了家人的好意。虽然他已经知道蒋文旭那边也收到了好消息，可不听对方亲自说，他还是不放心。

贺知书被放出家门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蒋文旭早早的就已经在院子外面等他，两人看着对方突然一阵傻笑。

“蒋哥，我好高兴。”路上贺知书在车椅背后开心扯着蒋文旭的衣服，“我们不用分来了。”

“本来就不会分开。”蒋文旭也很高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他装的自信无比其实心里怕极了。

在学校领了入学通知书，两人看着一摸一样的信封，不自觉地拉紧了对方的手。

“知书，今晚我想去你家。”蒋文旭咬着贺知书的耳朵，“过夜。”

比脸先烧起来的是贺知书的耳尖，贺知书什么也没说，只是仍由蒋文旭带着自己走。

贺知书爸妈正值高兴的时候，当得知蒋文旭同自家儿子居然考到了同一所大学，自然也真心道喜，对蒋文旭留宿这件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本是最熟悉的房间，可贺知书太过紧张，总是不小心撞着什么东西，每次都是蒋文旭及时拉住，不然又该疼了。

“蒋…哥…我给你拿我的睡衣，可以么？”贺知书看了一眼很自然坐在自己床上的蒋文旭，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