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子瑜远远看着卧床的亲人，四年不见，爸脸上的皱纹就多出了许多，两鬓的几乎已经全白。

看着床上的父亲，艾子瑜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父亲再也不是那个叱咤商界，不怒自威的艾董事长了。

这才教训了他一句，就一直咳嗽，旁边的护工急忙上前帮着顺气。

“在门口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滚过来！”老爸还在咳嗽，艾子瑜，艾子谦不敢耽误，急忙上前帮忙。

艾子瑜自己就是医生，虽然专业不对，也能看出，爸不是装病重逼自己回家，这是真的病的很重了！

“爸，我回来了！”艾子瑜的声音有些发颤。

“嗯，这次回来没再打算走了吧，你看你让你妈都担心成什么样了！”老爸因为咳嗽脸色涨的有些红，看着很严厉，但护工都能听出这声音里带着些祈求的味道。

半天等不到儿子的回应，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因为自己常年的威严与做父亲的自尊，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也不肯说出口，只化作一声叹息，久久回荡在屋子里。

“爸，子瑜刚回来，说这些干嘛。”艾子谦不想两人刚见面就因为这事吵架，他劝不动老爸，也理解自家弟弟，所以只能努力从中调和。

艾子瑜感激的看了大哥一眼，招呼着护工询问爸身体的情况，还让人把诊断书拿来，自己再仔细过一遍。

看着这个儿子，因为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周身失去了光彩，人也消瘦了不少。

见此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气，也都化作了心疼。

艾子瑜又何尝不心疼他们家老爷子呢，戎马半生，此刻却被疾病困于这小小的屋子里，这里面的病他这个不孝子也怕是占了一部分原因。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重逢的喜悦被冲淡到隐约不可闻，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无能为力，直到嫂子亲自上楼送来了老爷子的吃食，招呼着兄弟俩下楼吃饭，才给这压抑的气氛撕开了个口气。

“爸，我待会儿再回来陪你说话，您先好好养着。”艾子瑜在床边说道。

护工开口道：“老爷子吃了饭，过一会儿就要吃药歇息，二少爷晚点再来吧。”

“谁说我需要休息了。”老爷子闻言转头对着护工反驳道：“我退下来之前一天也睡不到六小时，现在还怕耽误那一会儿？”

艾子谦见此上前劝说道：“爸，您自然精力无限，可也得给孙子孙女一点时间，见见我这个常年在外的叔叔吧。”

“你还知道你常年在外啊，我还以为你早忘了这个家呢。”这句话说的有些重，艾子瑜没有反驳。

“爸，您放心，您一醒，我保准二弟就在您旁边，他跑不了的。”见艾子瑜点了点头赞同他哥的话，爸才默默点了个头，挥挥手让两人出去。

屋门关上的那一刻，艾子瑜深深地叹了口气：“哥，爸他身子骨确实没什么要命的大毛病，但奈何小毛病太多，年轻时操劳过度导致现在这些毛病都很难治愈，只能先细细养着，之后应该能离开床榻，舒服点过日子。”

“那些专家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你还非不信，觉得是我和爸联手哄骗你？”艾子谦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别着急反驳，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走，先吃饭，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饭菜都是一些家常，艾子瑜在国外基本吃不到，还是家里的味道最让人满足了。

吃完饭，俩小调皮也醒了，艾子瑜和他们玩闹了好一会儿。

俩魔王显然非常满意艾子瑜，最后他要去离开去陪老爷子的时候，两小孩还挂在他身上哭闹着不让他走。艾子谦的呵斥一点用也没有，最后还是孩子他妈拿着小叔买的玩具哄走的。

老爷子身子不好，艾子瑜也只是陪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聊了聊这四年的事情和工作，也没提关于那个不能触碰的人。

艾子瑜是看着老爷子睡着了才离开的，老妈还守在屋里，她并不放心将一切都交给护工。

哥哥嫂子带着两孩子出门去了，艾子谦了解自家弟弟，知道他不想多见外人，便没招呼他一起。

艾子瑜回到自己房间，这里被打扫的很干净，好像和离开的时候并没什么两样。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忍不住点了支烟。

他其实不怎么抽烟的，当医生的还能不知道烟酒最伤身么？

可是，那个人走了之后，他才知道，那些东西原来这么好，难怪大家都喜欢。

可他点燃的时候，又会想起那个人的笑，那个人的声音，轻且慢，柔软的南音，但又有点点清冷。

他会怎么说自己呢？

“明明是个医生，还不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