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多方能接，他便能活，如果对方拒绝，那他便就此死了。

“求你，求你疼疼我。”蒋文旭谦卑像一个祈求神明垂爱的信徒，爱一个人真的能为对方卑微到尘埃里。

贺知书侧身反手握住蒋文旭的手掌，他曾经很喜欢这双手，喜欢被这双手抚摸的感觉，也痛恨过这双手给予的响亮的巴掌。

贺知书吻了吻掌心的那双手，他想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尽管这个人带给他的痛远远多余快乐，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他现在只想他的蒋哥知道自己的答案，所以贺知书咬上了蒋文旭的唇，第一次这样狠，这样缠绵，直到一股甜腥味滑入舌尖才松了力道。

恒在他们之间的是一场漫长跌宕的旅程，从相识到相爱，从生离到死别，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一路走来，荆棘遍地。

尝过了所有的苦后终于得到了那一抹甜。

人的一生看似很短其实又很长，看似很长其实又转瞬即逝，我们永远不能断言明天，甚至是下一秒，能把握的不过当下而已，贺知书想他并没有选择原谅，只不过是选择珍惜，珍惜所有眼前人。

贺知书想去相信面前的这个人会对自己好，没有伤害，也不再让自己后悔。

毕竟蒋文旭是他寡淡无味的人生里，很特别的存在。

蒋文旭像未经□□的少年笨拙又小心的回应那个吻，只觉一切都像是在梦中，“知书，我害怕。”

“那就多爱我一点，如果还是压不过心里的愧疚与悔恨，那就再多爱我一点。”贺知书第一次这样敞开自己的心，“蒋哥，我要你心里爱我比你心里的愧疚悔恨更多，我不想再看到你现在的眼神。”

说着贺知书将脖子上的链子解开，那上面挂着一枚戒指，贺知书将戒指取了下来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这个动作非常随意，并不郑重，但蒋文旭自然懂得其中的意义。

“知书。”蒋文旭紧紧攥起着贺知书的手，肩膀微微抖动着，无声而剧烈的哽咽起来，眼泪一瞬间失了控。

贺知书愣了一会，伸手去拍了拍蒋文旭的背，将头靠在蒋文旭的胸前想要去感受那股热烈：“蒋哥，我想要你爱我。”

极度的悲伤后又是极度的欢喜，额头的亲吻代表珍惜，嘴唇的亲吻代表爱意，锁骨的亲吻代表臣服，蒋文旭吻的细密纠缠，就这样一点一点，让怀里的人慢慢温热起来。

他已经完全臣服于自己的爱人，仍由自己被这热烈燃烧殆尽。

蒋文旭伸手将桌上的台灯按灭，附在贺知书耳边缠绵道：“亲亲宝贝，可以么。”

也没等对方同意，蒋文旭的吻便向下走去，黑暗中贺知书也只能看着对方的轮廓，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温热润湿，贺知书没能忍住的发出一阵喘气声，他的眼尾微微有些泛红，睫毛湿漉漉的，眼里一片朦胧，盛着一层水光，撩拨着这月色。

爱滋养着身体与灵魂，在水乳交融的同时，一道道暖洋洋的热流涌过心脏到达全身，舒服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都在绽放。

他们像回到了少年最缠绵的时候，冲动，激烈，用尽全力，蒋文旭和贺知书好似都已经忘记了这种感觉，曾经的他们都给予过对方最亲密的交付，彻底将对方据为已有。

爱情不需要原因，甚至无需要借助任何媒介而生，无论是性，感到，依赖，安全感，都不能带来爱，相反的，是爱带来它们，而爱本身的产生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

贺知书与蒋文旭并肩走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贺知书穿着咖色的羊毛大衣和蒋文旭记忆中的那件衣服颜色相同，只是这件衣服明显更加贴合贺知书的身形，在冬天也将人显得十分修长并不臃肿，自然这件衣服也无法像当时那样能让蒋文旭一兜便能将贺知书揽在怀里藏起来了。

不过没关系，他还可以再多爱贺知书一点，再多一点，每天都更多一点。

当察觉到皮肤上一丝冰凉时，他们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天，不断有细小的雪花从天而降，打在他们脸上。

下雪了......

贺知书伸出手想要去接住这些雪白，可不一会儿那片白便在他掌心化为水珠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看着有些失望的贺知书，蒋文旭将自己的围巾摘下，替对方保存下这一片干净的颜色。

蒋文旭顺手握住贺知书的手，将对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下雪天很冷，但是他们却是暖和的，只要能这样并肩走下去。

冬天已接近尾声，温暖的春天也不再遥远。

此后这个世界和以前相比仍然没有什么两样，还是有无数的人只有在失去后才幡然悔悟，悔恨曾经做下的错事或是真正看清自己真实的内心，然后沉浸在足以压垮一切的悔意里，发现早已没有弥补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