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女(24)
听了她这话,萧姨娘心里头怔了一下,心里闪过一股异样的感觉,但细看,连似月却一脸天真,充满感激地看着她,眼底甚至还含着深情的泪水,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
“哼……”这时候室内淡淡响起了一声冷哼,那二房的胡氏看了连似月一眼,不冷不热,阴阳怪气地道,“你们大房倒是完好了,我们二房可是永远都无法完好了。”
三年前,二房的少爷连云朗和她们大房的嫡子连诀为一把短剑起了争执,连似月和连诗雅恰好经过,便上前劝解,结果推推搡搡之间,连云朗和连诀齐齐失足掉下了水里。连似月大呼着叫人前来营救,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平素人来人往的后花园里,居然喊不来一个奴才,而连似月要下去解救却被连诗雅拉住,叫她不要冒险,她去找人来帮忙。
可是最终,连诀自己从池子里爬上来了,当连诗雅把人叫来的时候,连云朗已经在水里溺亡了。
胡氏悲痛欲绝,呼天抢地,可怜连诀以为自己害死了连云朗,也被连延庆狠狠打了一顿,从此以后,二房就恨上了大夫人和连似月连诀姐弟,可是因为连诀是连家长子,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现在想来,这事实有蹊跷,八九不离十又是萧姨娘布下的局,他们的目标是连诀,可是连云朗却成了替死鬼。
而且自那以后,胡氏再无所出,眼看着二爷连延峰填了好几房姨娘,又生了儿子,她则只能守着一个女儿连念心,她时时刻刻恨不得连似月娘仨死去,于是对连似月也是处处刁难,明里暗里地帮着萧姨娘。
所以,连似月非常能理解胡氏此时此刻恨她入骨的心情,只不过,她也可怜她,这么多年来恨错了人。
“二婶,节哀顺变。”她低着头,紧紧握着萧姨娘的手,很害怕的样子。
萧姨娘眉梢微扬起,道,“二夫人,云朗的事是个意外,似月和大少爷必定不是故意的,都已经去了几年了,您也且放下吧。”
连似月听了萧姨娘的这一番话,心里真是佩服,前世的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她状似在为连似月说话,却拣了胡氏最伤心,听着最刺耳的话来讲,无形中就能把她对连似月的恨意撩拨的更深。
果然,胡氏腾地站了起来,红了眼圈,气道,“是啊,都好几年年了,云朗要是不死,今年就十三了,我也能像大房一样享天伦之乐。可是我没有这个命啊。意外?哼,我云朗这条命就这么不值钱吗?意外死的怎么不是大房的儿子呢?萧姨娘你说这府里的孩子总算齐整了,没有云朗,如何齐整?难道我的云朗就不是这府里的孩子吗?”
“这……”萧姨娘一脸愧疚的样子,“二夫人,您,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别说了!”胡氏猛地站了起来,走到连似月的面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抬脚就走了,那眼神恨不得要将她得心脏给挖出来吞掉似的。
第33章 各有心机
哎,似月啊,你二婶这个人,嘴皮子一向是这么厉害的,你别放在心上啊,快起来吧。”三房的刘氏连忙起身,几步走过去将连似月扶了起来,状似体贴地安慰道,但那眼角却分明是看好戏的笑意。
老夫人齐氏,人称连母,膝下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连延庆位高权重,高居丞相之位;二儿子连延峰虽不及大哥,但也在皇帝跟前侍奉,为郎中令,负责皇宫禁卫;而这三爷连延涛却是个犯浑的主,扶不起的阿斗,虽两位哥哥屡次为他在朝中筹谋,可他始终烂泥巴不上墙,不是称病不上朝就是偷跑去听戏文,还总与那些戏子厮混,虽老夫人屡次劝诫,却也不得其法,三爷要倚仗丞相吃口饭。常年的抑郁不得志,让她特别喜欢看到别房出乱子。
连似月岂会不知道这刘氏心里的小九九?
“三婶……”她轻轻抽泣了两声,顺着刘氏的搀扶站了起来,红着脸喊了一声。
萧姨娘也说道,“是啊,三夫人说得对,你别放在心上,过一阵子就好了。还有,老夫人近日潜心修佛,平日里不肯见人,你先别去了,过些日子再去吧。”
“祖母向来喜静,我就先不去打扰了。”连似月表现的特别听从萧姨娘意见的样子。
其实身为相府的嫡女刚刚回来,理应去祖母那儿请安,就算祖母不见,但她也会知道这个长孙女起码去过了,可是按照萧姨娘的安排来做,连似月却给了人不把祖母放在眼里,不懂规矩的感觉,连母那边自然也会有微词。
那四房的严氏从头到尾倒不曾说些什么,只和连似月微微点了点头,四爷连延甫为兵部右侍郎,近年奉旨驻守山海关,夫妻两人十分恩爱,连延甫从不曾纳妾,只有严氏一个正妻,两人膝下育有一女连蕙桐,今年十二,只是连蕙桐七岁那年突然哑了,而且不肯说话,严氏便带着她,常年吃斋念佛,与世无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