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女(1752)
“身体不好?”她一顿,笑了声,道,“你听谁说的?我身体好的很,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不要听别人瞎说,你有想知道的,直接来问我。”
薛仁赋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但你刚才咳了。”
“晚餐吃了些火气重的,喝点水就好了。”安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清冷,薛仁赋猜不透她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她有什么想法。
现在,院子里有只有他们两个人,身边没有任何其他人,这样的相对,自从大婚之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我……昨日回了薛家。”薛仁赋沉默良久,终于说道。
“哦。”她点了点头,他的事从来不会向她说,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原来这些年来,公主帮了薛家很多,我的父母兄妹后辈都因为公主的照拂而过的很好。”薛仁赋说道,但口吻显得生硬,不自在。
“……”安国公主听了这些,没有回话。
薛仁赋看了看她,说道,“无论如何,多谢你。”
终于,安国公主恢复了脸上的表情,美艳中带着一丝疏离,她转过身,淡淡地道,“你前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的吗?”
薛仁赋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她眼底没有什么温度,仿佛已经将他看淡了一般。
想到这个可能性,想到那一封和离书,他心里堵得慌。
“听说……你生病了,现在……”
“我没有生病。”她打断了他的话,眼底流露出一抹坚毅,道,“你若是来问这个问题的,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没有生病,而且我身体很好。”
“……”她这么说,薛仁赋张了张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目光落在这幅画上,道,“这么多年了,公主还留着呢。”
“正准备看一看,然后让雪丽扔了,结果,这丫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安国公主也凝视着这画卷,说道。
“……”薛仁赋心头一颤,扔了?她不是说这是她最喜欢的吗?怎么说扔就要扔了。
“上面的我,多年轻啊,但是这都是过去的了,现在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安国公主眼底凝着一层淡淡的情愫,说道。
她说着,便走到这画卷前,手颤抖着,然后一把用力地将画轴拿起来,卷成一团,扬起手,往前面扔过去。
突然,薛仁赋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那要扔出去的画卷也蓦地停在了半空中。
安国公主一愣,回头望着他,再看着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
婚前,他们恪守礼法,从未碰过彼此,而婚后,因为他记恨她,记恨她害死了自己的妻子,所以,两人因为未曾有过肌肤之亲。洞房花烛夜那日,他往身上泼了酒,假装烂醉如泥,扶都扶不起来,她自己摘了盖头,脱下嫁衣,冷静地为他脱下身上浸酒的喜服,当她看到他喜服上一身酒气,呼吸间却没有酒气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了
怎么回事。
但是,她没有任何哭闹,也不揭穿他的把戏,仍旧替沉重的他换上干净的外袍。
换完之后,整个人累的满头大汗,然后拉过被子盖上他的身体,自己则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连头冠和喜服都没有脱下。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更衣,熟悉,以一脸精致的样貌示人,若无其事地对他说,“准备一下吧,我们要进宫面见皇上和太后了。”
然后,她便静坐在一旁,耐心地等薛仁赋洗漱完毕,至始至终,两个人之间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的冷静淡定让他也微微吃了一惊,他还以为冷落她一个晚上,凭她这骄傲的公主的身份和地位,一定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会一气之下将他赶出公主府或者是干脆把他杀了,就像杀他的爱妻一样。
结果,她的反应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明事理,大气有度,根本让人挑不出任何错误。到了皇宫拜见皇帝和太后的时候,她更是大方得体,并且还在人前称赞他,对她嘘寒问暖,然后从皇宫回到公主府,行头到尾,一点破绽都没有,让人看不出她是一个新婚之夜被丈夫冷落了一个晚上,不
得不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晚上的女子。
回公主府后,他终于忍不住说道,“其实你不必如此。”
岂料,她叹了口气后,微微一笑,道,“我不如此的话,你会因为对公主不敬而被皇上惩处,你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在皇上心目中我这个皇姐的重要性,也许不是驸马你能想象的。”
……
“怎么了?”她开口道。
薛仁赋回过神来,说道,“这画既是我做的,公主若不想要了,也不要扔了,不如物归原主吧。”
“你要?”安国公主眼底露出微微讶异的神情,“本宫记得你醉酒的时候和别人说过,你此生最后悔的便是作了这幅画,如今,你又留着作甚?既是最后悔的东西,不如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