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家荡产后,我重生了(79)
他们成婚后几乎形影不离,分别几个月的事还是头一遭。槿婳心里难过,却怕不吉利,不敢掉眼泪。穆子训也眷恋地望着她,迟迟不愿把车帘放下。
齐盛见他们夫妻二人依依不舍地,笑道:“嫂子莫舍不得,到时中了举人,要上京赴考,一去就是一年半载呢。”
槿婳听到这话意头倒好,一下子笑了。
齐盛和张学谨都带了书童同去,槿婳便让阿福也随着穆子训一块去。
送走了穆子训后,槿婳心里空落落了好几天。
这一日,她正坐在分店里边吃着马蹄糕,边念着穆子训,伙计进来通报道:“少奶奶,老夫人差人来叫你回家一趟。”
槿婳一愣——没有特别的事,姚氏绝对不会匆忙差人来寻她回家。
莫不是辰生或者相公出了什么事?
槿婳这般想着,心里登时七上八下,吩咐了伙计两句,便乘轿回家去了。
丫鬟小竹就等在宅门口,见槿婳回来了,弯了下身,低声对槿婳道:“少奶奶,杨老太太和表小姐来了。”
小竹所说的杨老太太指的是槿婳的外婆陈氏,表小姐则是槿婳的表妹杨婉儿。
原是她们来了,不是穆子训或辰生出了什么事。
槿婳松了一口气,旋即又一头雾水。
她外婆和她表妹怎么来了?
前年穆子训考中秀才时设宴,她在宴上听徐二娘说她娘舅杨士诚的商船出了事,赔了不少钱。
她好心好意地下了帖子请他们来喝酒,偌大的杨家愣是一个赏脸的都没有。
后来,她在路上遇见了李氏,李氏也未和她多说什么。
去年,她听闻娘舅把宅子转卖了,带着一家子回了乡下。
她虽有些感慨,但见他们如此绝情,早断了与她这个外甥女的往来,便也没去过问。
如今,她外婆和她表妹反上门来了。
槿婳带着满怀疑问,提起长裙,迈过门槛往前走去。
她刚出现在大厅,陈氏便哭着唤了她一声“二丫”。
槿婳听到她这声唤,又见了陈氏老态龙钟的样子,心里一阵唏嘘。
“外婆”。她回道。
陈氏不太利索地走上前来,这样的距离,让槿婳能够更清楚地看清陈氏的脸。
几年没见,陈氏看起来比以往更苍老了,不仅脸上的皱纹深了,眼睛浑浊了,就连头发也比以前更白了。
眼下,她穿了件褐色的布裙,头上扎了个头巾,身形羸弱,完全没有槿婳印象中的富贵样。不仅陈氏,就连槿婳那已出落得十分亭亭玉立的表妹杨婉儿,也是荆钗布裙。
杨家竟已落魄至此?
不等槿婳细思,陈氏又拉住了她的手道:“二丫,可算见到你了,外婆的好二丫。”
“外婆,你怎么到这来了?” 槿婳动容地问。
“哎!”陈氏听到她这么问,伤心地叹了一气,跟在她身后的杨婉儿也掩面抽泣起来。那可怜的模样,真真让人心疼。
槿婳瞧着这阵仗,便知她娘舅家出了事,但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她也不敢乱猜。
姚氏见陈氏和杨婉儿只顾着伤心并不说话,微微叹息道:“槿婳呀!你娘舅和舅妈都过世了。”
“什么?”槿婳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这么快。
也就几年没来往,她娘舅的身子瞧着一直挺好,怎说没就没了,还有她舅妈,那时瞧着虽落魄了些,但脸色也不像个病人呀!
“外婆,婉儿,你们先坐下。”槿婳扶着陈氏坐下。
陈氏坐下后,哭了好一阵,才缓缓地道出原委。
当初,杨家的商船出了事,虽是赔了许多钱,但也还有些家底。
可她娘舅杨士诚赔了钱后急于东山再起,硬是禁不住别人的撺掇,做起了珠宝买卖,结果钱没赚着,反而遇见了黑心商,再次血亏。
杨士诚只得卖了宅子,带着一家人回到乡下,另作打算。
哪知槿婳的表弟杨大壮十分不争气,见家里落魄了,非但没想着振兴杨家,替父母分忧,反而整日里怨天尤人,责怪他爹没用,搞得一家人只能回乡下过苦日子。
后来,杨大壮开始偷家里的钱去赌。杨士诚发现后,气得大病一场,没熬过来,去年秋就去了。
杨士诚死后,槿婳的舅母李氏伤心过度,几个月后也离开了人世。
家里只剩陈氏,杨婉儿和杨大壮。
陈氏老迈,杨婉儿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养家糊口的事按理是要落在杨大壮身上的。
可是爹娘接连死了,杨大壮依旧没有醒悟,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就想“一赌暴富”。
陈氏和杨婉儿没有办法,做些针线活换些吃的。谁曾想几日前杨大壮进了赌场,竟丧心病狂地拿自己的妹妹杨婉儿当赌注。